第十三章(1 / 2)
开学一个月,霍格沃茨的学生上到七年级下到一年级,基本都已经从新来的变形课教授手中走过了一遍,第一次上完课的温斯妮可揪着忒修斯狂摇了一把,她觉得自己有恋爱的可能。远距离的美好和静距离的直面冲击实在是过于出挑,而且按照赫奇帕奇女级长的总结,那自带在邓布利多教授身上的气质真的太过迷人了些。
“怎么可能有人不喜欢这样的教授。”单手叉腰用力指向了忒修斯,如果现在要给学校的教授弄一个喜爱调查,温斯妮可大概会奋不顾身的为变形课拉票吧。
“我觉得你已经在走火入魔的边缘了。”单手拿着书用力按了按眉角,忒修斯为这突然活跃的气氛很是茫然,不过只要在礼堂多吃几次饭,看看排排坐的各色教授们,就会深切的感觉到学生们对于一个年轻英俊教授喜爱的由来,不过今天的席位上并没有邓布利多教授的身影,按照资深消息提供者的说法,今天的邓布利多教授请假了,变形课会由别的教授暂时代理,对于这个答案,温斯妮可是不接受的。
放下手里的羽毛笔,哭笑不得的忒修斯一边安慰对方一边在心里补充道——可惜教授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这个推论忒修斯是从开学第一周,和阿不思喝茶时得出的,当时除了他们两个外,还有赫奇帕奇的院长达米奇教授,以及校长菲尼亚斯,作为唯一一个坐在其中的学生,忒修斯表示压力很大,不过还好现场还有一位活跃气氛的小选手。
“奥尔迪,给爷爷抱抱好不好。”脸上堆满笑容,衣辄飘飘的像块巨大窗帘的达米奇,就差把自己缩成和奥尔迪一样高度的球来了,那个蹲在桌下自己和自己玩的小朋友显然对此并不买账。
“爸爸。”转过身扑到阿不思的小腿上,仰着脸的奥尔迪一脸不开心的想往上爬,不是说好带他一起喝茶的吗,那为什么没有他的位置。
“你的口味还是这么腻人。”闭着眼享用完了阿不思准备的茶点后,菲尼亚斯面色古板的伸出手,然后落在了爬到一半的奥尔迪头上。
扭过头莫名其妙的看向这位老爷爷,正在阿不思腿上攀爬的奥尔迪一个分神,哧溜一下又滑了下去,然后一屁股坐在了阿不思的鞋子上。
“糖分可以帮助我思考,活跃大脑。”
“也增加了你蛀牙的风险。”
左右觉得自己没有插话的余地,忒修斯干脆弯下腰把气鼓鼓的奥尔迪抱了出来,小东西对这个出现过一次的哥哥还有印象,所以也没挣扎,而且坐在忒修斯腿上,他就能看到桌面上的东西了。
“我相信霍格沃茨校医的水平。”
“哦,阿不思,你也要相信她批评人时雷霆的气势。”
缩了缩脖子的达米奇对此记忆深刻,因为他总是那个会被批评的家伙。
“我要吃这个。”坐在忒修斯腿上,晃着小脚的奥尔迪指了指面前的司康饼开口道。
“你要吃午饭的,奥尔迪。”端着茶杯的阿不思笑眯眯的拒绝了儿子的要求。
“我可以吃下。”
“是的,等午饭摆上桌,你就会揉着肚子说,爸爸,我觉得我的肚子里有一头羊,它正咩咩的吃着草,所以不需要我喂了。”抿着嘴学习了一下儿子每次狡辩时的模样,被“针对”的奥瑞利乌斯小脸一红,哼唧着拿过忒修斯的手开始捏,那样子就是欺负对方不敢反抗自己。
“小孩子总是可以有一点特权的是不是。”放下杯子的达米奇一脸羡慕的看向了忒修斯,被自家院长看出一身汗的忒修斯真是哭笑不得。
“你如果现在就娇惯他们,以后只会越发的难以纠正。”作为斯莱特林出生的校长,菲尼亚斯就礼节的要求绝对是历任校长之最,忒修斯在面对老人时,都会不由自主的坐到笔挺。
“别那么严肃老伙计,要知道这里可没有别人。”
眼看着达米奇和菲尼亚斯在教育问题上你来我往的侃了起来,忒修斯看了眼面前的水果盘,在得到阿不思的允许后,插了一颗草莓递到奥尔迪嘴边。
“所以忒修斯的弟弟也和你一样吗。”吃完水果心情好了点的奥尔迪翻身坐在忒修斯的大腿上,开始和对方聊起天来,除了自己之外,所有得到爸爸喜欢的小巫师都是未来的“敌人”。
“他比我小的多,等他上学,我早就毕业了,到是奥尔迪以后可以和纽特一起上学。”
“那奥尔迪要喊纽特学长了。”
想到那个原来被自己抱过的小男孩,阿不思就忍不住要摇头,比起纽特,奥尔迪真的是过于活泼了,而且性格上也很强势,不像纽特总是腼腼腆腆又害羞。
“爸爸以后会做奥尔迪的老师吗?”
“哈哈哈哈,你们父子要是一起在霍格沃茨,那大概也是一道风景了。”达米奇对于这种长得又好又漂亮的小孩子是最没抵抗力的。
抿嘴笑着的阿不思并没有接上这句,等到达米奇和菲尼亚斯拌着嘴离开后,奥尔迪也玩累了,趴在忒修斯的肩膀上打起瞌睡来。
“给我吧。”伸手从卧室召唤来了奥尔迪的专属小毯子,阿不思把睡的天昏地暗的小东西裹了起来,“下个假期,去霍德莫德村时,可以来猪头酒吧转转,阿不福思开的。”
抱着奥尔迪给了忒修斯一个单眨眼,阿不思从忒休斯哪里听说,纽特在离开戈德里克山谷前,曾经在自己家门口坐了大半天,不过那会谁也不知道邓布利多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离开了,然后就没有再回来。
“安娜生病了,后来我们搬到了伦敦。”
“那,阿利安娜小姐的病。”
“已经痊愈了。”
“所以奥尔迪……”
“奥尔迪的母亲已经去世,我们并没有结婚。”
阿不思表示自己并没有隐瞒奥尔迪这件事,还会每年带奥尔迪去给对方送花,对于那段关系,阿不思的形容是——戛然而止的遗憾,谁也没有料到对方会死于难产。
“我很抱歉,教授。”
“帮我跟纽特说声对不起好吗?”
“当然,他很想念你。”
“我也是。”
等忒修斯也离开了,刚刚还在睡觉的奥尔迪像得到心灵感应般睁开眼,接着发现自己终于和爸爸独处了。
“走,我们回家和安娜吃午饭。”
“好的,爸爸。”
抱着奥尔迪穿过火焰回到猪头酒吧,阿不思刚进去就看到一脸气恼的阿不福思正在收拾桌子,贝利把一些损毁的杯子恢复好然后挂回了原位,挣扎着要自己下来的奥尔迪,双脚一落地就马不停蹄的跑到阿不福思身边,然后抱着对方的腿开始撒娇,这一招瞬间冲散了男人面上的阴郁,在抱着小侄子逗了两句后,阿不福思看着阿不思僵硬的说了句“欢迎回来”。
走上楼准备换衣服的阿不思,在拐角遇到了阿利安娜,女孩似乎是听到了争吵声,所以担心的想要弄清情况,在阿不思表示没事后,阿利安娜才叹了口气攥着阿不思的袖子摇了摇头。
“阿不为什么那么生气?”
“好像是听到有人在夸赞格林德沃先生。”
推着阿利安娜回到房里,阿不思对于自己妹妹口中的名字苦笑了一秒,然后立刻意识到,自己已经和那个男人没有关系了,这是他亲手结束的一切,在愈发泥足深陷之前。
“哥哥,你在难过吗?”
“我不知道自己做得是否正确,我在逃避,安娜。”
“逃避不是错的。”有时阿利安娜会觉得阿不思太过坚强,坚强到犹如圣人一般,他将自己身边人的痛苦都背负到自己的身上,然后一步步走到无可挽回的荆棘路上。
“当我知道一件事,但我没有去阻止它,那我就是错的。”转过身蹲在了阿利安娜的轮椅旁,阿不思攥着妹妹冰凉的手指,蓦地被一股不可控制的悲伤侵袭,曾经他所作出的猜想,正在一步步的被盖勒特实现着,预言家、先知者,他像惊雷炸起在魔法界,然后凭着自己的手段,愈发的不可抵挡。
“你不是神,你不可能阻止每一件事。”他们蜗居在这片小小的天地里,安然于深处,这对于阿不思来说是一种躲避,可阿利安娜却希望这个时光可以延续,然后有一日,哥哥或许会忘记那个粲然如星火的少年,他们切断了联系,却切不掉感情上的愧疚、执着和恨意,多奇怪,明明只是那么短暂的时间。
“是啊。”歪过头苦笑的阿不思想起了死去的米莉亚,他阻止不了的事情太多太多了,那个死去的女巫、那个被埋葬于六英尺泥土下的棺木,如果说1900年圣诞节时,他能预想到之后发生的一切,可能他就不会出现在那里,不会去见盖勒特,不会给自己一个睁眼的机会。
他在爱情中被蒙蔽,像个失明的舞者,旋转、跳跃、飞舞,最后却不过是一场无人喝彩的自我感动罢了。
“如果哥哥想说了,安娜就在这里。”当你愿意把过去的一切都告诉我的时候,或许才是真正的走了出来,所以阿利安娜从来没问过阿不思,奥瑞利乌斯到来的开端,以及让阿不福思那么憎恶格林德沃的原因。
开学一个多月后,就是奥尔迪的生日,阿不思提前请了一天假,然后带着兴致不高的小家伙去了一趟戈德里克山谷,他所有的亲人和想要保护的人,都在死后埋葬于此,之前是坎德拉和珀西瓦尔,后来是米莉亚和她死去的孩子,等阿不思牵着奥尔迪的小手走到墓碑前时,那摆在一旁的白色玫瑰花,苒苒的绽放在微风里,奥尔迪昂起头,不明所以的看向了阿不思。
“爸爸,这是有人来过了吗?”蹲下小身子从花环中翻出张名片,奥尔迪一脸献宝的塞进阿不思手中,那后缀上的名字,清楚的篆刻着“文森特·布朗”一名。
“奥尔迪会想要一个妈妈吗?”
放下手里的小花,站起身的奥瑞利乌斯拍着小手有些不明白的眨了眨眼。
“我有爸爸、有小姑姑、有叔叔、有贝利。”
“我还有巴伯先生和巴伯太太。”
“虽然奇科夫有点掉线了,但我不会嫌弃它的。”
数到自己手头上的玩具,奥尔迪兴高采烈的介绍了一遍,他还无法理解死亡的含义,也不知道那个躺在墓碑之下的女巫到底和自己是什么关系,“母亲”这个词汇的陌生就像从未出现在生命中一样,奥尔迪觉得自己还太小了,小到无法去理解爸爸的情绪。
他只知道,在自己出生的那天,有一个对爸爸来说很重要的人不见了,不见就是再也再也、永远都不会再出现。
所以爸爸每年都会带他来这,尽管一岁时的奥尔迪,还没法记住那时候的场景,可他感觉得到,从爸爸身上传导出的不快乐。
“那以后奥尔迪要是遇到了困难要怎么办?”手掌按着儿子圆滚滚的头顶,阿不思的视线穿过草地和泥土,看向了深埋在地底的所有,他全部的人生都溃败于安娜受到伤害的那一天,如果问阿不思到底恨不恨麻瓜,对于曾经的他来说,是恨的。所以他接受了盖勒特的梦想和意志,直到有一天,他发现自己再也没法和对方行走在同一条道路上时,伤害却已经积攒了下来。
“找爸爸。”
“如果我不在呢?”
“唔。”皱着小脸苦恼的搓了搓腮帮,奥尔迪歪着头小心翼翼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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