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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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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奥瑞利乌斯短短的十八年人生里,大多数的苦难都是来自于学习和生活的不满意,他看到过一些战场上的可怕、也见识过来自家族压力后的崩盘,但说到底这些事都与他无关,无论是上了战场的忒修斯、还是外出旅行的纽特、亦或者回到家族后就开始相亲的莉塔,他们首先是属于自己的家人,其次才是自己的朋友。

所以从某个方面来说,阿不思所没有打破的,恰恰是奥瑞利乌斯那未经痛苦的心灵。

从第一次见到奥瑞利乌斯开始,盖勒特就对阿不思这教育孩子的方法感到不屑巫师界没有那么和平安定,懂得好的、坏的可以让一个人正直善良,却不可能给他坚韧的内心和强大的外在。

而他能和阿不思一见如故,就在于他们早已脱去了那层天真,在饱受煎熬的真相里活着。

“我需要一支完全听命于我、忠诚于我的军队。”

趴在地毯上,捏着长长的羽毛笔,盖勒特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正在一旁盘腿默念的阿不思啊了一声后,点了点头,可惜那样子完全不像是听进去了。

“我说我需要一支军队。”

“然后呢?”一个十六岁的未成年巫师心有大志向,一心要匡扶巫师界的颓糜,这个想法很远大,实施起来也很麻烦,阿不思对于政治的敏感度不够,但是他懂得人心柔软的地方。而在盖勒特看来,不好的就该剔除、无用的就要割掉,巫师界里那让人胆怯的制度一个也不能留下。

“然后把魔法部那些家伙都绑到船上扔进湖里,看阿瓦隆愿不愿意收下他们。”

观看别人的记忆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奥瑞利乌斯旁观过未来的预言,却没有回到过过去,1899年的夏季距今正好已经二十年了。

从巫师寿命的长度来说,盖勒特根本只是刚刚步入壮年罢了,但是他却说这已经是自己一半的人生。

抿着嘴的奥瑞利乌斯怀疑对方是在诅咒自己爸爸。

“你要给我看你们是怎么认识然后恋爱的?”我可不会回去帮你求情啊,眨着眼的奥尔迪老实的被盖勒特瞪了一眼,说实话他是真的不明白对方想要给他看什么。

“你觉得巫师和麻瓜哪个更强大?”

“当然是巫师。”在巫师界强大的女巫是绝对权力的弘扬者,可是麻瓜不行,或许这一点在自己旅行的时候已经有所改善,但奥瑞利乌斯还是无法认同麻瓜的很多想法,甚至于之前的战争,在他看来都是毫无意义可言的,死了那么多人,最后换来的结果呢?

“你不会不知道巫师界的保密条令吧。”如果奥尔迪真的蠢到这个地步,盖勒特觉得还是把人直接抓走算了。

“所以你和爸爸在二十年前就想要打破这一点。”所谓的保护其实就是一种种族隔离,将不同的族群分别开。麻瓜不知道巫师的存在,巫师躲避着麻瓜的好奇心,如果有麻瓜越界了他会被抹掉记忆,可是如果有巫师越界了呢?

“不觉得不公平?”随着盖勒特向前走动的脚步,面前的景色改动了,奥瑞利乌斯在画面清晰的瞬间耳朵发红的低下头,他看到年轻的阿不思正在亲吻盖勒特的眼睑,敞开的领口下斑斑点点的红痕昭示着过程,从地上散开的信件和书籍来看,两人似乎是在研究什么传说。

“你们在找什么?”蹲下身抚摸着记忆里的书壳烙金,奥瑞利乌斯歪过头问道。

“死亡圣器。”

“你们相信那个故事?!”奥瑞利乌斯以为那只是小巫师的睡前读物。

“它确实存在。”

“你找到了?”

“找到了。”

淡淡的回答完奥瑞利乌斯的问题后,盖勒特只向前跨了一步,地点没有改变,时间到了夜里,双手交握的两人看着眼前的血盟渐渐成型,奥瑞利乌斯张着嘴,奇怪的看向了一旁的盖勒特,他发现对方在哭?

“你看到了什么?”在奥瑞利乌斯还被预言的能力折磨的苦不堪言时,阿不思就告诉过他,盖勒特可以帮他,而且对方曾经预言过上一次战争的到来,那双眼睛是不是已经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看到了毁灭,在很久以后的未来。”

对于二十年前的盖勒特来说,那个血盟会破碎的预言折磨了他多年,等到阿不思真的丢下他离开后,他反而释然了,既然注定会来到,那就让他看看这个棋盘上最后的胜利者会是谁吧。

“所以你们明明早就认识,互相喜欢,却没有在一起。”

“你知道邓布利多家族的过去吗?”

转过身,目光里携卷着冷意的盖勒特迈开脚步,快速的在记忆中行走,过往的画面早已不堪重负,他要奥瑞利乌斯知道,这一切毁灭的源头,并不是自己,而是巫师对于麻瓜的仁慈。

“小姑姑?”

那时的阿利安娜还是个小姑娘,在自己哥哥的争吵中瑟瑟发抖,张口的制止和阻拦都被盛怒中的男巫们忽视,奥瑞利乌斯可以看到整个房屋的震颤,愤怒的魔力吞噬所有人时,阿利安娜在尖锐的哭泣中被黑暗吞噬。

他从来不知道,小姑姑是有魔法的。

在奥瑞利乌斯的认知中,阿利安娜因为早年的伤害身体很弱,不能长时间行走和站立,容易生病,但是很温和也很宠爱自己,他看过阿利安娜睡美人的时候,也见证了对方的苏醒,如果一定要给奥瑞利乌斯的人生定下一个目标,那他希望自己可以找到让阿利安娜快乐的办法。

——倘若有一种遗失的魔法可以给阿利安娜健康和幸福,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安娜!”

“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安娜。”

阿不思哭喊的声音和阿利安娜浸透鲜血的长裙在眼前拉开了一片黑暗,奥瑞利乌斯浑身颤抖的瞪向了一旁的盖勒特——是这个人,是这个人的出现,毁掉了小姑姑。

“你在恨我。”滚动在舌尖的话语舔舐着口腔,盖勒特瞥着眉头戏谑的晃了晃脑袋,他面向奥瑞利乌斯,然后指向了对方的身后。

“来吧,让我告诉,这一切的源头。”

被眼前爆发的默默然吓到退步的盖勒特,转身拎起了阿不福思,他钻入了少年的记忆,在里面肆意的寻找自己想要的真相。

那些属于阿不福思,后来又成为盖勒特记忆的画面一片片掉落在了奥瑞利乌斯的脚边。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捡了起来。

作为一个旁观者,阿不福思的记忆并不完整,无论是阿利安娜被麻瓜伤害、还是珀西瓦尔在悲痛下的反击。

他是个年幼又胆怯的参与者,阿利安娜被麻瓜伤害而失常,珀西瓦尔的行为最后造成了他的死亡,他被关进阿兹卡班成为了罪犯,背负着这样罪名的邓布利多开始举步艰难,阿不福思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只能看着自己哥哥忙碌的背影。

因为阿不福思和阿不思都要上学,阿利安娜却被霍格沃茨拒绝了,坎德拉在送走两个儿子后,开始在家专心的照顾女儿,但是阿利安娜体内混乱的魔力却常常会带来破坏的攻击,其中的一次爆发,杀死了坎德拉。

奥瑞利乌斯扔下了手中的碎片,惊恐的跳了起来,他向后退了很多步,然后踉跄的摔倒在了地上。

“是…小姑姑杀死了祖母…”

阿不福思在葬礼后提出了休学,但是被阿不思拒绝了,在盖勒特来到戈德里克山谷前,他们好像遗忘了那些痛苦和不忿,认认真真、小心翼翼的生活着。

“所以,爸爸,没有离开。”

望着掌心的茧壳,奥瑞利乌斯觉得背后有一根筋正拉扯着皮肉,他疼的弯下身来,因为追赶过,所以才知道,知道爸爸当年的成就有多么不可超越,他付出的努力最后得到了一张可以出国的护照,而爸爸却留了下来,留在了家里,保护着失常的小姑姑和幼小的叔叔。

“那是一种魔力压抑下,因为憎恶魔法而产生的黑暗生物,那些处决了你祖父的巫师们,如果发现了阿利安娜的情况,就会囚禁她、研究她,直到那股力量彻底毁掉她的身体,将她杀死。”

“站起来,这盘棋还没有下完呢。”

扫过奥瑞利乌斯肩头的视线压榨着少年的神经,扶着膝盖站起身,奥瑞利乌斯跟着盖勒特走向了下一段过去。

寻找默然者、收容默然者、然后看着默然者死去。

奥瑞利乌斯麻木的望着那些比阿利安娜更加幼小,但伤痕累累的小巫师。他们胆怯的躲在屋内,虽然已经被巫师从麻瓜手里带走,却已经失去了控制自我的能力,等到最后一个孩子也死于默默然的吞噬后,盖勒特结束了这段记忆的进程。

“你要打破保密条令,你要让巫师曝光在麻瓜面前。”

“如果麻瓜早就已经认识到巫师的存在、如果巫师界没有恐惧于被麻瓜所探知、如果立于顶端的是巫师界,而踩于脚下的是麻瓜,那会怎么样?”

盖勒特不会告诉奥瑞利乌斯答案,他要对方一步步走进自己的思维中,他要奥瑞利乌斯成为自己的支持者和附庸。

扯着嘴角难看的哭了起来,奥瑞利乌斯怎么会不知道答案。

如果麻瓜早就已经认识到巫师的存在——那阿利安娜不会被伤害。

如果巫师界没有恐惧于被麻瓜所探知——那么珀西瓦尔不会死在监狱里。

如果立于顶端的是巫师界,而踩于脚下的是麻瓜——那最后的战争不会爆发。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喜欢爸爸,和他分手后,我和你应该已经没有关系了。”

擦掉脸颊上干涩的眼泪,奥瑞利乌斯压下沉入胃液里的心脏,哑着嗓子问道。

“我现在就要告诉你了——我们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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