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1 / 2）

被克雷登斯一路带到了一个废弃工厂的后院，墙角的小土跺上插着一撮青草，因为是被挪植过来的，所以叶片已经枯萎了。当着克雷登斯的面，奥尔迪也不好用魔法，还好对方埋的不深，而且用一个纸盒装了起来，打开盒子的时候，奥瑞利乌斯在腐臭的味道里皱起眉来，不过他很快就发现，这的确不是一头普通的猫，而是一种灵性生物，可以用来护卫、监视和探查。

这种生物就算死了，死前的记忆也可以保留一段时间，只要尸骨完整的话。忍着难受检查了一遍，没有缺少什么，应该还可以使用。

“谢谢你。”我的定金保住了！

在心里嚎叫完后，奥瑞利乌斯觉得自己需要有点表示，摸了摸口袋，拿出三张纸币，奥瑞利乌斯把它们放到了少年的掌心。

——掌心比手背的伤口还要厉害啊。

再次面见真相的奥尔迪发现，就算对方可能是那个巴波的后代，他也不忍心看到一个人被这样折磨。

“不可以，先生，我不能要。”

肢体碰触后，克雷登斯突然惊恐的后退，那样子就像见鬼了一般，奥瑞利乌斯看了看纸币，自己没有拿成金加隆啊，那对方为什么怕成这样？！

“只是一点谢意。”

“那请你多拿几张吧。”

低着头把手里还剩了大半的传单递到奥瑞利乌斯的面前，被对方这诚实的样子弄的有点脑筋打结，等克雷登斯快步跑开后，奥尔迪才发现自己真的拿了一堆极端厌恶的传单。

处理了猫尸体，奥瑞利乌斯回到旅店，烧掉了那份任务单，火星落在桌子上后，留下一个交易地址，离旅店有点远，在他怀疑这个信息的真实性时，那些光亮的信息突然被抹掉然后又出现了一个落款的时间。

被“雇主可能这会正在看消息”的想法击中，奥瑞利乌斯眨了眨眼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首先这个雇主可能并不了解赏金猎人的市场，对于贴公告的习惯一无所知，才会留了一个看起来需要二次中介的任务。

其次，烧毁任务单就说明完成了任务准备交接地址，这种地方通常都是接收任务的店里，不过雇主在任务单被烧掉时，会收到消息，并且在火星消失前有一次修改的机会。

综上所述，自己要带着一具灵猫的尸体去见那位PG先生/女士了。

双手撑着桌面，奥瑞利乌斯吐了口气，然后看着时间烧完消失在了桌上。

工作日的晚上七点，这位雇主还是个按时上下班的上班族啊，就是不知道是做什么工作的巫师。

怀着一种要见神秘人的心情，奥瑞利乌斯整装待发，决定以良好的面貌，争取获得多一点的收入。

当晚提前了十分钟到达地点的奥瑞利乌斯，站在街口的对面，看着路灯下来来回回走过的人群，其实他也看不出哪个是巫师，不过就是想先观察一下，等到七点的钟声敲响，奥瑞利乌斯张着嘴，在人群里一眼找到了那个雇主。

不是奥瑞利乌斯慧眼识珠，而是对方的样子实在过于显眼，那燕尾服般长摆的风衣，边剪绣开花纹的袖口，打点整齐的领带上，一张算不得年轻的面孔英俊而严肃，两鬓灰白的发丝带着一股袭人的优雅，冰冷的拍打着奥瑞利乌斯的神经，他脑海里突然蹦出了两个人——忒修斯和盖勒特。

这个男人绝对是集合了忒修斯和盖勒特全部优点，然后踢除了不好因素的完美结合体。

握着拳头，大步走了过去，奥瑞利乌斯在男人面前站定，接着轻轻咳嗽了一声。

“先生，我是接下任务的奥瑞利乌斯。”

顺利领取了赏金的奥尔迪，当晚奖励了自己一本杂志，因为他在杂志的封面上看到了自己的雇主先生——帕西瓦尔·格雷夫斯，美国魔法国会安全部长兼执行司长。

对着对方的简历过目了一遍，奥尔迪丢下女巫周刊后倒进了床里——又一个贵族出身的黄金单身汉，还是美国魔法国会创立时的傲罗十二巫师家族之一。

其实格雷夫斯在魔法界的影响力是比不过盖勒特的，但介于早年盖勒特那个惊吓了大半个魔法界的告白，现在女巫们大多知道他心里喜欢的是男巫，就算还有念头，也会掂量自己的分量，这样一比，格雷夫斯在女巫周刊的年榜上居然还是略胜了一筹的。

兴致勃勃的八卦了一晚，等旅馆外的路灯明明灭灭的闪烁时，奥瑞利乌斯在听到声响之前，首先察觉到不对的——是他的胳膊。

抬起起满了鸡皮疙瘩的手背，奥瑞利乌斯在崩塌的巨响中，刷的拉开了窗户，幻影移形到达街角的同时，一团黑影狂卷着砖瓦，一路撕裂而过，地面疯狂的颤抖如同地震一般引来了两边的尖叫，他在多云阴暗的夜空下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团庞大的力量滚动而去，最后窜上高空后雾气般消散了开来。

等到头顶的屋子全都开灯议论起来后，奥瑞利乌斯总算从亲眼所见的震撼中缓过神来。尽管曾经的他在记忆里看过默默然的出现，可那和阿利安娜身上的不同，那是更加巨大、邪恶又黑暗的默然者，他以为自己不会找到了。

抬起手掐了把脸颊上的软肉，奥瑞利乌斯咧开嘴开心的笑了起来，只要找到这个人，说不定阿利安娜就有救了。

同一时间的纽约，再次在房间冰冷的地板上醒来，克雷登斯抬起头，望着敞开来的窗户，浑身发抖的缩紧到了墙角——他又做了、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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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出六年多，圣诞和生日都少有回家的奥瑞利乌斯，终于在即将迈入第七个年头的关口上，找到了一个活着的默然者。

默默然的诞生总结来说就是小巫师还无法控制自己的魔力时，因为压抑、憎恶魔法而出现的黑暗寄生虫。默默然出现后要怎么解决至今为止都没有一个确却的答案，不过可以肯定的就是，越是强大的默默然，寄生的小巫师寿命就越短暂。阿利安娜可以平安长大很大原因在于阿不思和阿不福思的爱护，而且在她失常之前并没有自己杀死坎德拉、以及受到伤害的记忆。

盖勒特早年抓来的默然者，最后都没有活上多久，那些孩子从出生起就担惊受怕，一点点特殊的能力都会被拿出来虐待，就算被救下却也无法安心的接受这些，他们多疑、胆怯、瑟缩，却又渴望被人喜欢。

在长久的寄生里，默默然会吞噬掉宿主的生命最后变成一团无机质的黑雾，奥瑞利乌斯在纽蒙迦德的实验室里看到过，盖勒特把它们保存的很完好，是从死去小巫师的身体上剥离下来的，不过在离开宿主后，默默然也就死了。

“他们没有一个平衡点。”翻着盖勒特的实验笔记，奥瑞利乌斯皱着眉头吐了口气。

“或许是有的，只是我们没有找到。”因为实验过、见证过，所以盖勒特才能知道阿利安娜的存在有多么不可思议，这个少女的求生意志强大的可怕，如果在当初的争执中，阿利安娜就那么死去，那么之后不管他再做出什么，阿不思都不可能原谅自己了。

“那些孩子怕死吗？”合上笔记本伸手挠着瘙痒的头顶，奥瑞利乌斯龇牙咧嘴的伸了个懒腰，“他们怕死吗？他们那么小，可以理解死亡吗？还是说对他们而言死去其实才是最好的结果。”

麻瓜的神会送所有无罪苦难之人去到天堂，那些孩子会不会更渴望死后干干净净的乌托邦。

“所以先生你其实并不了解那些孩子们想要什么？”摊开手，懒散的笑了起来，奥瑞利乌斯早年是很怕盖勒特的，不过现在却不了，这家伙既不可能杀了他，又不屑于管教他，更加不会做出虐待这么没有品位的事情，所以总得来说，就算奥瑞利乌斯不肯称呼他为父亲，在盖勒特的手下还是活的很滋润，当然也因为他根本不接受对方的资助，拿了钱后还能不能这么硬气就是两说了。

“而爸爸很清楚的知道小姑姑想要的。”少女时候的阿利安娜想要什么奥尔迪不知道，身为大哥的阿不思可能也不算了解，但阿利安娜身边还有一个一心一意爱护她的阿不福思，他的小叔叔虽然能力普通、脾气暴躁，可却非常疼爱自己的小妹妹，甚至做到可以放弃自己的人生来保护对方的地步，有这么一个人在，就算阿利安娜身体不好，也会努力的支撑下去。

“你难道要找那些孩子的家人。”瞥着嘴角哼笑了一声，盖勒特可不觉得那些小巫师的家人会善待他们，那些根植在记忆和思想里的仇恨，就像麻瓜和巫师间无法跨越的山海一样高耸深邃。

“其实他们只是缺少一个喜欢的人，然后这个人也喜欢他们，那么为了这个人，他们也会好好的活下来，一个寄生虫只有在有宿主的情况下才是活物，宿主死了它也死了，那还能捞到什么好处。”

揉着饿扁了的肚子，奥瑞利乌斯站起身准备出去觅食。

睁开眼在床上翻了个身，奥瑞利乌斯枕着手臂想到，那还是前年他见到盖勒特时候的记忆，现在默然者出现了，他需要想个办法，至少先要把范围缩小了。

纽约城内有多少十岁左右的幼童？其中又有多少是潜在的小巫师？这件事就连美国魔法国会都搞不清楚，更别提孤身一人的奥瑞利乌斯了，不过纽约城内其实有一个非常明显的靶子——第二塞勒姆。

早年盖勒特发现的默然者百分百都是肃清者的后代或者他们偷来的小巫师，为着和巫师界之间的仇恨把幼童当做发泄的工具，这一点奥瑞利乌斯是不齿的，同样他也对毫无作为，只想着自保的魔法部感到难堪，而这就是魔法界留存下来的基础，所有人都假装看不见、听不到，一心想着自己的美好生活。

其实当年珀西瓦尔真的错到必须去死吗？如果双方都是巫师，那么可能也就是一起伤害事件，关上几年赔付了钱财就结束了，但珀西瓦尔赔上了性命，阿利安娜的病情因此加重，最后失常到杀死了坎德拉。

究其根本就是因为魔法部的不可靠，默然者的存在会威胁到他们的平安顺遂，所以阿利安娜不能接到治疗和保护，而是像个鼹鼠一般瑟瑟的生存在地底的洞穴里，珀西瓦尔不能说出真相，只能背负上罪名被关进阿兹卡班。

有时奥瑞利乌斯也会反省自己的思想太危险，不过他没有阿不思那么多牵扯手脚的原因，所以在确定目的后，奥瑞利乌斯就开始努力改变。

起床后，奥瑞利乌斯首先给阿不思写了封信，告诉自己爸爸，这么多年的努力没有白费，他终于找到一个默然者了，凭着盖勒特的影响力和阿不思多年来对于默然者的研究，魔法部是没法干涉到自己行动的，他只需要找到那个可怜的小默然者，接着把他/她带走就好。

写好信投递了出去，奥瑞利乌斯接下来的目标自然是第二塞勒姆居住的那个教堂，之前他对那里关注的不多，只知道领头的是一个叫玛丽·卢·巴波的女人，克雷登斯是她的养子之一，而且被虐待的很严重，看上去年龄应该和自己差不多的克雷登斯，思维却还停留在十三四岁的模样。

而且以那个女人的能力也不可能养那么多的孩子，其中不少都是有父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