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first blood（1 / 2）

李尧想做一个深呼吸，刚提起一口气还没放下，就听到季斯说：“昨天我说我要读博你好像很吃惊，你毕业之后打算工作吗？公司定了吗？”

李尧哽了一下，半口气不上不下，最后咽了回去。

“这个吧，我们后面谈，我想先聊一下我们的事情。”

我们的事情？季斯低下头正好看到汤碗，他动了动勺子，一圈圈的波纹在碗里荡开来。他们坐的包间，比较安静，但还是时不时有打闹的声音传来。

“可以，你说。”季斯很紧张，心脏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握住，拧得他有些发疼。他不知道自己理解的对不对。

“我，”李尧呼吸了下，继续说，“我，”

我喜欢你。这四个简单的字变得很难说出口，李尧想起季斯昨天略微发红的脸颊，又想起妈妈的三个问题。

“我给你发了亲密关系申请，你还没看吧？”

季斯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有些失落又有些轻松，他笑了笑，“还没，我现在看。”

他们亲密度已经破1000了，但一直没有建立亲密关系，季斯想着李尧可能申请的是“基友”，点开游戏界面的时候他恍惚了一下。

“大海啊大海”申请建立“恋人”关系，等待确认。

他眨了下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下一秒，他抬起头看向李尧。李尧不躲不闪，对着他呲牙笑。

如果说石头会开花，大海会发芽，就是此时此刻。所有的不可能变为可能，而又衍生出无尽的希望。也许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所有与他相关的事都自动美化。季斯以前看到恋人标志会不置可否，他觉得那很幼稚，可放到自己身上也没什么不同。他有些意外，又觉得情理之中。

季斯点下“确认”，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在微微颤抖。他收回手机，郑重地对李尧说：“我不仅想和你在游戏里做恋人，在现实生活中也一样。李尧，我想和你在一起，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李尧终于明白为什么表白或者求婚的时候人会哭，不是简单的喜悦，更像是一场劫后余生。他感觉到自己眼眶湿了，但还好没流泪。

“我也是。”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没人介意。

李尧在季斯瞳孔里看到自己，他相信季斯是真的准备好了。爱给人以勇气，以信任，以尊重，来面对万千可能的生活。爱是一种能力，需要被教化，李尧和季斯都有幸遇到了对的人。

“那么季先生，我们就需要好好聊一下了。”

李尧把自己家庭的情况都告诉了季斯，包括妈妈说的那些话和可能的后果。季斯很快冷静了下来，快速地在大脑里分析计算。让李尧放弃家庭仅为了他留在国内是不公平的，李尧的家人不可能回国，这是一个非此即彼的选项，无法折中。自己这边，同样是独生子，爸妈在国内待了大半辈子，移民国外也不现实。

他们接受的教育是中国化的，不可能做到完全自主不顾父母。现在还好，但十年之后，双方父母年纪都大了，需要人照料，去美国还是留中国就成了一个争议点。不考虑那么久，就论现在，季斯认真思考过去美国工作的可能性，以他的专业能力能够在洛杉矶找到一份好工作，但这边博导都基本确定了，再反悔会牵扯到很多手续，时间不一定来得及。

“你目前有什么想法吗？”季斯问李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