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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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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距离很近,虽然还分着两床被子,但阿大的呼吸能喷到从哥的脸上。

从哥发誓自己从来没有对同性产生过任何幻想,可不知为何,那一刻阿大的眼神让他既紧张又害怕,不自觉地便加快了心跳。

“怎么?”从哥说,努力地稳住自己的声线。

阿大轻轻了吸了一口气,道,“我也一样,我始终也是要搞你的,‘契兄弟’不可能一直有名无实。你说吧,你还要多长时间适应。”

从哥僵了一下,他没想过阿大那么牛逼,话题可以一瞬间从乌鸦到阿言再到自己身上。领导果然就是领导,杀下属个措手不及是绰绰有余。

从哥咽了口唾沫,装傻反问——“适应什么?”

阿大也不习惯拐弯抹角,或者他不知道通用语里面拐弯抹角的方式该怎么说,所以干脆利索地重复了一遍关键词——“搞你。”

从哥再咽了口唾沫。

他很想说阿大你误会了,我这不是为了保命吗,在命和菊花之间二选一,我不得不暂时选择前者。

但见着阿大你那么宽宏大量有容乃大,很多条件还可以商量。毕竟菊花也不是那么好玩的,至少会痛,还会流血,流血了就不卫生,不卫生就容易染病,这天寒地冻的,万一染病,那不就——

阿大没等从哥回答,他掀开从哥的被子,直接钻进了从哥的被窝里,迅速地把两个被窝融为了一体。

从哥吓得人都直了,小从从被带起的冷风一吹,直接怂得钻进蛋里。

这是一个技术活,至今从哥都不明白阿大是怎么通过一招半式就把两个被窝弄一块的。

但当他反应过来时,阿大的体温已经传到了他的身上,而他还在瑟瑟发抖。

他本能地推了一下阿大的胸口——胸肌的弹性很好,摸着还有点手感——斩钉截铁地说——“阿大,我没有试过,你知道我的苦衷,其实我对男人没有感觉,我……”

从哥话还没说完,阿大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一招半式,把手臂伸到了从哥的脖颈底下,一发力,把从哥揽进自己怀中。

从哥觉得今晚发生的一切绝对不能让阿言知道,对于阿言这种惊吓过度就像疯狗一样的逼崽子来说,从哥的淡定反而让他显得很没有骨气。

从哥咬咬牙,硬着头皮往旁边挪了一点。

但阿大的手臂居然那么长,挪了半天居然还没挪出他的领地。脖子下边还是硬硬的,是阿大那像石头一样的肌肉。

从哥忽然理解孙悟空的绝望,那种怎么翻跟头都逃不出的手掌真是让人痛苦不已,痛苦得他满面通红,而偏偏头脑一片空白,一句说辞都想不出来。

阿大朝他逼近了,那个令人恐惧又让人有一点点钦佩和无数距离感的男人就这么俯身压过来。

从哥觉着自己前半辈子都白过了,否则他不会在这个时候束手无措,呆若木鸡,脑子里所有的人生阅历都不管用。

于是阿大亲吻了他。

没有亲吻他的嘴唇,而是亲吻了他的脖颈。

阿大的嘴唇有点干裂,大概苦山没有香香的唇膏来保证双唇的鲜嫩。阿大的胡子也有点刺,或许对苦山人来说有点胡子更能增添男子气概。

阿大的体温很热,热得从哥发汗。冷汗热汗一起冒,让他两眼模糊,除了脖颈又痛又痒的一瞬间,什么都感觉不到。

嘴唇贴在脖颈大约一秒,从哥便回了神,像触电一样,猛地推开阿大,迅速地逃离了五指山,缩进床铺靠墙的角落。

“你不要这样。”从哥说,说着再往内收了收戴着镣铐的脚踝,“我……我真的不是那个。”

阿大确实是个十足淡定的人,所以无论从哥有什么表现,他的眼神都是波澜不惊的,甚至是阴冷而没有情感的。

他认真地看着从哥,然后又回应了那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嗯”字,最终钻回自己的被窝,转个背,闭上了眼睛。

从哥第三次艰难地咽下了唾沫。

可他的心跳却仍然剧烈着,他的脖颈仍然热烈地燃烧着,他的血液飞速地奔涌,冲向大脑,冲向心脏。

好像那胡茬和皲裂的嘴唇还贴在他的皮肤上,以至于他必须用手摸一摸,来确定阿大已经离了他的身。

那天晚上从哥没有睡着,他没感觉到困,就这么睁着眼睛到了天亮。

直到阿大起身并若无其事地出了门,从哥才觉得倦意袭来,困得他一觉睡到中午。

接着之后的几天,从哥照例起床和阿言摸鱼,晚上和阿大睡觉。只不过阿大再没越界的行为,似乎还真当两人只是躺在一张床的好兄弟,相安无事。

从哥问过阿言的情况,从阿言语无伦次的叙述中,从哥知道那几枝花确实没送成,非但没成,还在一个追一个跑的过程中被弄坏了,最后还是阿言被踢着屁股,把一地狼藉清扫干净。

从哥觉着这样的日子也挺好,至少他俩的生命和菊花短时间内凭借这一股负隅顽抗,暂时没有什么危险。他们可以就这样等着军队进来或慢慢建立起苦山人对他俩的信任,那逃跑的机会就指日可待了。

从哥的适应力比较强,所以进来了两周左右,没有什么强烈的水土不服反应。除了苦山的酒和苦得肠子都黑的醒酒水没给他带来什么良好的记忆外,还算吃得了饭,填得饱肚子。

但阿言就没那么强悍了。

阿言开始拉肚子,一天跑个五六次的茅坑。

从哥也是在这时才知道这里是有茅坑的,他为自己先前真的找了棵树解手而深深忏悔。

苦山人吃生肉,喝鲜血,这些是大庆典才会有。平日里有粥有面饼,虽然有点寡,但勉强能充饥。

可如果想要吃点荤食调剂调剂,就比较艰难了。

这里不缺肉,但总是一些十分奇怪的肉,比如山虫,比如金鼠,还有一些长相凶猛,看不出是什么品种的鱼。

大到飞禽走兽,小到虫鼠蝼蚁。好似只要目之所及的,都能随便煮煮,上苦山人的餐桌。

从哥试着尝过青蝎和秋虫,这两种还是看上去长得比较温和的。那天他肚子里实在没油水了,忍不住从阿大的碗里舀一点来尝尝。

如果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还能自欺欺人地下肚。但从哥含在嘴里嚼了一会,食材的模样不停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不得已最终还是没咽进喉咙,又把嘴里嚼碎的东西全吐出来了。

他吃不了,油炸的尚且不行,更不用说那种还没过油,直接搞个米糊一样的玩意拌一拌就送嘴里的吃法。

阿言的意志力就没那么坚定了,他吃了,看着乌鸦大口大口吃得香,他的肚子也叫得厉害。

结果便是吃了拉,拉了再吃,吃完之后继续拉,屡战屡败,却愈战愈勇。

从哥说你这样不行,这样肚子迟早要出问题,别到时候等到机会开溜了,你却躺床上动不了。

“我也不想,可我真的好饿。”阿言几乎拉到脱肛。

从哥觉着这是个严峻的生存问题,所以他腆着脸和阿大提了。

他说我自己没什么,但要不让乌鸦搞点正常的肉给阿言试试,“我不是说这里吃的东西不好,但阿言真吃不惯。我怕他身子撑不住,再拉下去小命都没了。”

“什么是正常肉?”阿大问。

“什么猪啊,羊啊,牛啊,再不成鸡鸭鹅也行,你们吃得太偏太冷门了,我们身体虚,虚不受补。”从哥委婉地解释。

“不过节,这些东西不好杀,”阿大一句话堵回去,“大冬天的,打猎也不好搞,没有。”

从哥无语。

本以为这事没指望了,若是不想拉肚子,也只能让阿言和自己一样喝粥了。谁知才过了一天,次日傍晚,从哥就见着乌鸦就打了两只野兔回来。

看来阿大还是和乌鸦说了的,而无论乌鸦用了什么办法,到底也给阿言弄了点正常的东西下锅。

有那么一瞬间从哥觉着,如果他也是苦山人,或者说能有机会长时间和这些人相处一下,或许他能找到另外的方式突入进来,至少不需要自相残杀。

但很遗憾,从哥只是一个小小的文官。有句俗话说的好,参谋不带“长”,放屁都不响。

从哥的分量是无足轻重的,所以当双方再次交起火时,从哥才更加深刻地认识到——双方的梁子已经在这几年的矛盾中结下了,他们已经不再把对方看成同胞,而是看成杀之而后快的敌人。

TB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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