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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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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阿大的抚摸和亲吻,乃至对这身结实的肌肉以及特有的气味产生了一种莫可名状的渴望。

他感到焦虑,可能够产生焦虑情绪的时间那么短,短到不需要他想清楚,阿大就会点到为止。

但今天不行,毕竟阿大已经问出口了。

而从哥感觉得到阿大的手正在下探,够到了他的腰,然后再到**之间。

“我……”从哥的嗓子发干,他吸了一口冷气,望着被晨曦照亮的窗廊。视觉的恢复让肉体的触感消减了不少,也让从哥晕乎乎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和阿大没有感情——这是阿大所能传递给他的信息。

阿大不会强迫他——这是山鸡告诉从哥的信息。

而至于从哥想不想——“你不回答,我就当你愿意了。”阿大追问。与此同时,他的手继续往下伸。

阿大的动作很慢,和他握住刀刃或拿刀斩人时很不一样。他的亲吻也没有停下,皲裂的嘴唇和坚硬的胡茬扎着从哥的皮肤,让从哥的头皮一阵一阵发麻。

从哥一个激灵,抓住了他的手。

阿大的手顺势顿住,等了两秒依然没等到从哥的回应后,他再次把手抽开,浅浅地叹了一口气。

从哥把眼睛闭上,翻身转向墙面。

紧接着,阿大穿衣服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片刻之后,木门打开再合拢。

从哥没敢再把眼睛睁开,便又这样浑浑噩噩地睡了个回笼觉。等到他再次睡醒时,他已分不清早些时候发生的对话到底是不是个梦。

从哥也是在这一天里,再次见到阿言的。

鸭姨的管制似乎暂时告一段落,阿言又得了自由,小心翼翼又开开心心地溜到从哥的屋子里。

他从怀里掏出两个饼,还掏出一个纸包的玩意。纸包打开,里面竟然是两条小小的烤鱼。

阿言说你看你看,喜不喜欢,好几天不得吃肉了,赶紧来开开荤。

从哥也很高兴,他连忙让阿言把鱼拿出来,又从柜子里翻出两壶酒。他给阿言倒酒,又仔仔细细地打量这个小秘书。

阿言的头发已经有些长了,倒是愈发地像苦山的小年轻。

从哥说这几天你怎么样,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阿言说有,不过不要紧,“乌鸦看着,他那么大一个人,挡在门口,别人也进不来。”

从哥又问,乌鸦有没有为难你,就像你之前说的,他有没有拿你出气。

阿言捏起一条小鱼,咬了一口,又灌了一口酒,说没有没有,“他不会拿我出气的,你看他还给我弄了这两条鱼。”

从哥听罢,再看看阿言眉飞色舞的表情,忍不住道——“你和他好像相处得不错。”

这话一说,阿言呛了一口。他的脸色瞬间一变,目光也立即有些闪躲,嘴里一边嚼着鱼肉,一边支支吾吾地嗯嗯啊啊,含糊不清的说大概吧,还可以,他这个人笨笨的,凶凶的,但对我是蛮好的。

说着又想把话题岔开,再把另一条鱼往从哥方向推了推,催促从哥快点吃。

但从哥看出了其他的东西。他没吃鱼,反而喝了一口酒,一针见血地指明——“你和他做了。”

阿言又呛了一口。

“做什么?”阿言明知故问,“做、做鱼啊,这个不是他做的,是我生火烤——”

“你和他上床了,”从哥步步紧逼,急切追问——“什么感觉?”

多年之后从哥无比后悔自己当年问了这个问题,因为阿言的回应不仅让从哥对新世界大门后的东西产生了难以自持的好奇,还放纵阿言以误人子弟的方式,叫自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虽然阿言所说和从哥后来的体验完全不是一回事,但至少在从哥于门外徘徊之际,打消了他对那方面的大部分的恐惧。

阿言挠挠头,把领子往上扯了扯——或许他自己也意识到当下表情的窘迫,所以尽可能多地把脸遮上——模棱两可地说——“还、还成吧,没、没想象的那么糟糕,就……就那样,很快的。”

“……很快的?!”从哥讶异,“乌鸦看起来不是很快的人啊。”说完又觉得不太全面,补充道——“这……大概是有个体差异?”

“不是那个很快,”阿言为难地解释,“就是难受的感觉,一下就过去了,就是、就是……”

阿言抓耳挠腮,现在他恨自己读书不够多了,想找点形容却怎么都找不出,最终只能手一摊,道——“眼一闭,脚一跺,一小会的功夫,然后该进来的进来,该出去的出去。”

从哥似懂非懂,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开始有点痛,后来有点痒,一痛一痒真他妈的爽。

“那……怎么进得去啊?”从哥又问。

阿言心说你可以啊,你这是陷阱问题吧,现在问我这个,我要说没进去你就说我怂,我要说进去了你又说我没抗争到底。

纠结片刻,阿言不耐烦地作结——“你自己都知道有个体差异了,那你和阿大试一下不就全知道了吗,你问我,我也说不准啊。”

从哥愣愣地望着阿言,就像望着一个领路人与先驱者。

阿言埋头吃烤鱼,他并不打算把自己的人生经验与从哥分享。

两人冷场片刻,从哥还想确定一下“乌鸦真的进去了”没有,但阿言没等他说完,就啧了一声,狠狠地瞪了从哥一眼。

“其实我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坏事,”阿言吃完了自己这条鱼,看着从哥还在思考人生而没打算动鱼,又把从哥的鱼拿过来开始吃,“我看阿大挺喜欢你的,他肯定舍不得让你痛。”

“阿大不喜欢我。”从哥脱口而出。

“怎么可能。”阿言从鱼背吃起,这是最有肉的地方,啃了两口,觉得有点对不起从哥,又把鱼头掰下来,一点点吮吸。

“我听乌鸦说了,阿大是个很讲情义的人,那么多年来都没和谁有过瓜葛。这一次收了你,积蓄多年的洪荒之力有待宣泄,这人一**,肯定看你哪哪都好了。”

“他真不喜欢我,他有过喜欢的人。”从哥说,说完又后悔了。

他也不懂自己为啥老揪着这玩意不放,明明阿大都和他解释过了,他再和阿言说,就显得自己特别耿耿于怀。

其实他没有耿耿于怀,他就是——

“你说那什么小远啊。”阿言把鱼眼睛都挖出来吃了,呷呷嘴,瞥了瞥从哥。

从哥一惊,道——“你他妈也知道小远?”

知道,阿言当然知道。

乌鸦话比阿大多,万不是什么一个“嗯”字就把话题聊死的人,自己又比较事逼,两人凑一块,要是乌鸦不踹他屁股,还是能有几句话讲的。

这几日阿言不能来找从哥,本来就憋得慌,等到晚上乌鸦回来了,他当然要让嘴巴释放释放,抓住乌鸦问个没完。

所以他不仅知道小远,还知道从阿大十七岁算起,到现在三十一岁,总共有三个人明面上追求过他,有两个暗恋过他。

其中明面上追求他的两个是女的,一个是男的。男的就是那个小远,而女的有一个则是他曾经被安排做老婆的女孩。

“他还娶过亲?”从哥真是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懂。

“没有,那女孩比那小远消失得还早,她本来就不服气家里安排的亲事,后来和西头一个屠夫的儿子好上,大肚子之后就离开苦山了。”

阿言把后半条鱼也拿过来,他觉得从哥听到这些应该是没什么食欲了,于是大快朵颐,三两口消灭干净。

他是太久没有沾肉腥味了,虽然二十多岁已经停止了发育,但他还是觉得自己有长个头的趋势,不然怎么每天都吃不饱似的,闻到肉味就跪下了。

“所以阿大没什么恋爱经历的,乌鸦和他熟悉,他看得出阿大对你挺上心,”阿言说,“你说不喜欢,大概是阿大不怎么说话。但他要真不待见你,你也不会被解了链子随便放着,你说是不是?”

是,阿言这话反而提醒了从哥。

他们还是俘虏。阿大可以随时废了他,再让全村的牲口都来**。

“而且你也挺喜欢他的,”阿言道,“你看,计划真是赶不上变化。原来我以为被抓来是要卖屁股的,现在虽然也是卖屁股,但是卖给自己不讨厌的人,应该也没那么难受。”

从哥眉头一皱,反问,“谁说我喜欢他了?”

阿言笑了,他笑出一嘴的鱼腥。

可他刚想回答,却突然被喧嚣打断了。

只见十几个人浩浩汤汤地闯了进来,穿过大厅,绕进后院。还不等阿言把嘴擦干净,就猛地踢开了卧室的木门。

从哥马上站起来,抓起靠近门边的阿言往自己身后甩去。

可来的人实在太多了,其中四个年轻人立马上前,两人一组地摁住从哥和阿言的肩膀,不由分说地就往门外拽去。

出了房门,从哥心脏便漏跳一拍。

他看见了去给鸭姨敬酒那天杵在鸭姨房内的帮手,此刻那人就站在屋子外头,叼着根烟,指挥着这群年轻人行动。

这一群是北坡的村民,而他们要把他和阿言押到鸭姨那里去。

从哥心说完了,他前一秒还沉溺在自己有可能萌发的小情愫上,后一秒又得要生要死了。这果然不是谈恋爱的剧本,一谈恋爱就要见血。

此刻阿大不在,乌鸦也不在。这几日他们忙着和东岭的人走动和筹划,基本早出晚归。鸭姨也放松了几天没来找事,让从哥和阿言一度以为风头过去,气已消,万世太平,新年快乐。

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

当两人被带到鸭姨的屋子后,已经有很多北坡的人等在里面。他们全是北坡残余下来的青年,有男有女。听到开门的声音,头一转,凶狠的目光便齐刷刷地射向他俩。

鸭姨在中间,她招手,让人把他俩押过来。

从哥踉跄几步,直到走到鸭姨面前的桌子边时,才被人踢了一脚,整个人趴在一张地图上。

他低头一看,瞬间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地图他见过,不是普通的苦山图,而是他们的作战图。

看来鸭姨的人还是擅自行动了,不仅偷偷摸到部队里去,还偷出了那么关键的东西。

“把这些图示的内容写出来。”鸭姨道,随手丢给他一支炭笔。

从哥疑惑,定睛一看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原来鸭姨的人虽然偷出了地图,但这是文官之间交流的地图,而不是最终的开会地图。这些地图上有着很多没有文字标注的图示,只方便参谋团内部的成员沟通和共享。

所以鸭姨的人看不懂,而只有从哥和阿言这类人能懂。

从哥和阿言对视了一眼,阿言的嘴唇发起抖来。

从哥轻轻皱了皱眉,示意他不要紧张,然后微微抬头,定了定神,装傻地对鸭姨道——“是……什么内容?”

话音刚落,其中一个人就扇了他一耳光。鸭姨点了烟坐在他面前,喷出一口浓烟,说你他妈自己清楚,别跟我耍花样。

从哥说我真的不清楚。

“埋伏线,堑壕线,计划防守线,甚至模拟进攻线都绘制了好几条,你看上面密密麻麻有那么多图样,我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种,但无论是哪一种都没有意义。毕竟这张图是讨论的过程,并非讨论的结果。”

从哥双手摁在地图上,低头看了看,发现这是一张很新的地图。

在苦山这种潮湿寒冷的地方,纸张放久了就会发软发蔫。而这张纸还是比较挺拔坚硬的,证明它刚送来苦山不久。

也证明不久之前,上头有新的指示下来了。

这是一张预示着下一步作战计划的图。

当然,从哥不会告诉他们这些。他或许会出卖自己的驻扎点,但他离开也有好些时日了,士兵有没有转移,防线有没有变更,这一切都不由他说了算。

所以即便他出卖了当初自己的位置和营地的成员组成,苦山的袭击也未必能达成预计的效果。

可鸭姨却不这么想,她把烟掸了掸,根本没受从哥的糊弄,干脆地道——“我不需要知道你们的线路,我只需要知道绿色的是驻扎点,还是红色的是。”

都不是。绿色的是已经失守的、废弃的点,红色的是还没达到的、预计要占领的点。

不过从哥只是在心里回答,这些关键的东西只要曝光给鸭姨,他们的部队定然损失惨重。然后又会有更多的新兵送进来,更多的炮灰被投掷出去。

他再次与阿言对视了一眼,阿言已经怕得不行了,他浑身发抖得厉害,脑门硬是贴在地图上不敢抬起来。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拽着他的头发将他脑袋扬起,连续扇刮了好几个耳光后,厉声警告他不要发出呜咽和呻吟。

听到鸭姨的问话,阿言更是吓得抽抽噎噎。他好害怕自己又被丢进那个暗无天日的刑房里,他只消想一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他的脑袋被扇得嗡嗡直响,见着他还是止不住哭腔,压住他的人又揪着他的头发,用力地撞了几下桌面。他的思维被撞散了,脑袋像要裂开一样疼。

所以他要开口了,他本能地就想回答鸭姨的提问。

他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咿咿呀呀地嚎道——“不、不要打,我、我说,绿色,绿色是——”

“你不要讲话!”从哥猛然警醒,下意识地用他的家乡话向阿言喊了一句。

苦山人有可能听得懂通用语,但他们不可能听得懂从哥的家乡话。

这是从哥本能的反应,而喊完之后,阿言噤声,他则被一脚踹翻在地。

TB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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