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世界之锚（2）（2 / 2）

“仪式品将成为锁链，仪式品应监视‘人造神’的一切行为，并在违规行为产生时予以上报。为避免该行为初衷被‘人造神’察觉。仪式品应固化‘满足一切人造神需求’的观念。”

“……追记：由于‘献-祭’的残忍性及‘献-祭’仪式进行时，来自‘人造神’自一九六八年以来所吞噬的厉鬼的怨气残留，污染了‘仪式品甲’。‘仪式品甲’被判断为有厉鬼化的倾向，‘仪式品甲’表现出了对所有其视线范围内存在物的敌意与攻击性。应在‘献-祭仪式’的法阵中放置一枚符箓。目的在于封闭‘仪式品甲’包括‘愤怒’‘怨恨’在内的所有感情。以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李霖翻完这沓废话连篇的报告，愣怔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把报告还给机房负责人。机房负责人似乎是察觉了他的情绪波动，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把报告翻了一面，露出没有写字的空白位置，在上面写道：

【下面我们要去把那两个人类找回来，还有要找到那只来自未来的鬼。刚刚遇到了小的时候的你，和他做了一个交换。现在已经知道来自未来的鬼的具体位置了。】

和他的人不太一样，机房负责人的字并不冷硬，也不呆板。那是一种自带风骨的好看。其中多了些柔美，可李霖越看那笔字越觉得扎眼。

李霖叹了口气。他看了机房负责人一眼。

试图转移话题：“……所以你拿这沓纸仅仅是为了传小纸条吗？”

机房负责人沉默片刻，继续写道：【不然呢？刚刚那种交流方式太危险了。】

“我以为你是想给我看一看你的经历有多惨，然后博取一波同情呢。”李霖语气沉重道：“你知不知道卖惨有的时候也很有用，你要学会适当卖惨。你知道吗，现代键盘侠根本不在乎你是个什么东西，他们只要看见你的生活很悲惨，他们就很高兴。然后就会用你的生活为例攻击社会。有的时候惨也是一种资本。”

末了，他想了想，又追加了一句：“你学会我说的了东西了吗？来，给我演示一下。”

机房负责人没看他，他盯着那沓只，像是录像带卡壳了一样。一动不动。过了好久，纸上才出现新内容。

【呵呵，我学会了。你真是个好人。和你聊天真开心。现在我要去洗澡了，回聊。】

李霖：……

这句子简直槽多无口了好吧？他大概能想象到，如果此时机房负责人可以说话的话。他一定会用那种有气无力的声音，然后毫无感情地念一遍这句话……

也许是真的心有灵犀。李霖眼睁睁地看着机房负责人沉吟片刻，在那句话后面加了个括号。

【呵呵，我学会了。你真是个好人。和你聊天真开心。现在我要去洗澡了，回聊。（棒读）】

李霖：………………

机房负责人看李霖没话说了，直接迈开步子往一楼东侧走廊走去。

他们没再碰见什么熟人，也没再碰见小妖怪。

机房负责人最后停在一间盥洗室前。

没什么值得惊讶的，稞图研究所在建立之初就把办公楼和家属楼一起造了，而且家属楼有直接通往办公楼的连接走廊。那个时候还没有所谓的独立卫生间，大家用的都是公共卫生间。上厕所在固定一个地方，洗澡，洗衣服也有固定的位置。

机房负责人推门走进了盥洗室。

一进门是一个狭小的空间，正对面有一扇窗户，窗户前挂着窗帘，只拉了一半。窗户外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

左手边是男性盥洗室，右手边是女性盥洗室。机房负责人没有迟疑，直接推门走进了女性盥洗室。

李霖尴尬地跟着他走进去，不过好在澡堂和女厕都被一堵墙隔在了后面，不至于一进来就满眼白花花的肉体。眼前这个小隔间似乎是用来洗衣服的地方。墙角处还堆着不知道是谁家的搓衣板。

盥洗室里没有任何响声，听起来这阵并没有人在使用这间盥洗室。

机房负责人环视了一周，继续往里走。李霖随即跟上。

再往里走就是洗澡的地方，和男澡堂没区别，冷水管、热水管。还有生了水锈的水龙头。

这一切都是五十年前的样子。除了墙角，因为墙角有一台滚筒洗衣机安静地立在那里，周遭还有阴气流动。

李霖愣了一下，他大步走上去，拍了拍那台滚筒洗衣机。又看了一眼它的牌子，发现那是个他没见过的牌子。

他无语道：“……它伪装都伪装的这么不走心吗，那年头哪来的滚筒洗衣机。”

机房负责人没吭声，他也没法吭声。

李霖随随便便哝咕了一句咒语，然后又拍了拍滚筒洗衣机。一个抱着鬼娃娃的男人跌坐在地上。鬼娃娃看起来七八岁。男人带着眼镜，年纪轻轻，满脸茫然。

“我们这是到哪了？我们不是在那个……”

“显然，你们不在二零二二年的关鸣家里吃薯片了。”李霖拍了拍他的肩膀，“这里是一九七二年……具体地点？我也不太清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