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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有个身上有清爽薄荷味的人找到了他，对他说他是他哥哥，要送他出国读书。

他到了一个新家，有崭新的衣服跟无尽珍馐美味，他却觉得这房间缺了一双碗筷，一双自己婆婆的碗筷。

等他冲出门去找，只发现婆婆的牌位摆在房间中，自己哥哥家中年长的管家横眉冷竖丢给他一个破包裹，说：“老太婆给你的东西，好生拿着。”

他打开包裹一看，里面是五百块钱跟几件当季的新衣裳。

从未见过的爸爸出来告诉他只是为了方便继承家产，哥哥生病了，由不得他。

然后他又知道了，婆婆那天是跟姓曲的人在一起，证据抹得干干净净，徐冽摸着冰冷的枕头，他对那个哥哥说：“姜大哥，我好冷。”

姜堰冷淡道：“我送你出国。”

往事跟风似在耳边呼啸，回忆的时间太多了，常让徐冽忘记自己存在的理由是什么，身处异国他乡，除了账户上增加的金额数字，徐冽找不到任何依靠的地方。

徐冽跟曲野说：“我想念我阿婆做的茶泡饭。”

十五

谭正阳跟曲傲为了一个项目争得面红耳赤，闹得不可开交。

正当曲傲为自己资金周转忙碌时，谭正阳登堂入室，拿着一台电脑，后头跟着几个人进来了，曲傲见他心烦，骂了几声：“你他妈的有完没完，蹬鼻子上脸了？”

谭正阳不羞不恼，拉开凳子径自坐下来，动作行云流水。

他说：“曲傲，还记不记得我说过的话？”

曲傲瞪眼朝他扔了个烟灰缸过去，揪起他的领子骂道：“有什么事你冲我来，算计我家算什么事？！”

谭正阳摔得一个趔趄，抹抹鼻间血，打开笔记本文件夹中一大片触目惊心的照片冷笑道：“曲傲，你还记不记得我妹妹谭欢是怎么死的？”

空气刹那一片寂静。

斑驳的血迹映在屏幕上，莹莹亮着光，仿佛就要直接流出来，曲傲的脑袋嗡嗡嗡的响，他听不见谭正阳的声音，过去刻意隐藏的秘密如数揭开，像是一把利刃在曲傲的身上划了好几刀。

那天他很兴奋，因为出国申请到了跟谭正阳一样的学校而高兴不已，但是回来后，谭正阳给他发了一封短信，上面短短几个字：先等等，等我回来。

曲傲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等打开电脑上网发现，曲家私生子曲池性侵丑闻引爆全网，他没由头地觉得，他跟谭正阳完了。

恰好是个阴天，天很灰，他们在的城市雨水一直都很多，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那年的雨真的下了很久很久，久到曲傲结婚生子，殷寻时常看见丈夫走神，他却对她说：“说不定我出国就遇不上你了。”

办公室的曲傲对谭正阳说：“曲家没了我这条命你会不会放手？”

语气轻飘飘，谭正阳捏住曲傲的手腕，道：“曲池出狱了你会不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