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在外界还在猜测艾瑞娅到底什么时候得空回来把狄兰诺从她半子的神殿里驱逐出去的时候，当事的两位神祇已经安安静静签好了第一份有律法公证的婚姻文书。

在纸张上落下姓名的最后一笔后，狄兰诺长出一口气。他看着忒弥修斯把这本公正法典又再次塞回满当当的书架上，和一堆题材多样的诗歌戏剧混成一团，他才算有了些许切实的感受。

他走上前去，双手环住忒弥修斯劲瘦的腰肢，头脸埋进他还泛着羞意的肩窝，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举行仪式？”

忒弥修斯无力地软在他怀里，一只手撑住书架，一只手试图去掰开他的头。自从狄兰诺发现这个位置可以让始终端正优雅的神祇红透了脸，他就一直乐此不疲地去侵占这块私密的领地。

这样的骚扰让忒弥修斯无法集中精神去考虑他的话语，狄兰诺接连说了几个日期，他只能支支吾吾地应对，推搡的动作因为并非出于抗拒或是发自内心的不适，显得不够坚决，变相纵容了某个艾瑞娅口中的卑鄙小人得寸进尺。

“那就这么定了。”

“什么？”忒弥修斯的手轻攥着狄兰诺头顶的发茬，已经被摩挲得发麻的脖颈对于说话间喷吐的气息有了一定的抵抗力。

“我回去准备，很快就好。”狄兰诺依依不舍地在他后脖子处轻咬一口，等忒弥修斯反应过来，人已经没了踪影。

忒弥修斯：“……”似乎不小心答应了什么？

他没有怀疑这是不是狄兰诺故意的，他不是很在意这一点，相比起来，他更想知道自己到底答应了狄兰诺提出的哪一个日期？

怕他回过神来反悔而生平第一次做出算得上逃跑举动的狄兰诺是没法给他解答这个疑惑了，忒弥修斯想了想，还是叫来了阿米果。

毛发润泽的金色大狗一靠近他就打了个喷嚏，他甩了甩头，摇着尾巴道：“你们在一起了？”

“很明显吗？”忒弥修斯后知后觉地感到了一丝羞赧。

“你身上都是他的味道。”阿米果说，“真是没想到，他之前还来找我，要我为他说点好话。”

忒弥修斯忍不住偏头嗅了嗅，大约是心理原因，他似乎真的闻到了点什么。

阿米果看着他，问道：“你做出了选择，对吗？认真的、经过深思熟虑过后的选择。”

“是的。”忒弥修斯笑着，“谢谢你的关心。”

“我没有答应他说好话，是因为我在他的身上嗅不到忠贞的气味。”阿米果蹲坐在地上抬头看他，“他的味道不太好闻，至少作为朋友，他并不可靠。你介意我闻一下吗？”

“当然。”

忒弥修斯蹲下/身，阿米果不用凑得太近，就那样闭上眼，仔细分辨。

“唔，令人惊讶。”阿米果睁开眼，“我在哈迪斯身上闻到过类似的味道，该说不愧是同胞的手足吗……说实话有点刺鼻。”

大狗一本正经的模样因为耷拉的耳朵看起来有些无奈又乏力。

“不好吗？”

“假如我说是的，你也不会改变你的主意，不是吗？”

“的确。”忒弥修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你是裁决之主，忒弥，你的认可即是我的忠诚所在。”阿米果咧开一个温暖的笑，“而且他留在你身上的味道可比他自己无意识散发出来的好太多了。”

阴暗刺鼻的偏执仍然是那三兄弟不变的主调，但是和狄兰诺自身特质流露出的那种令狗想要不断打喷嚏的纷乱躁动不同，在忒弥修斯身上，狄兰诺刻意留下的，算得上是标识的气味中，虽然仍然充斥着不太舒服的占有欲和野心气味

，但是混杂在驳杂中的一点，堪称小心翼翼的珍爱犹如混在臭水沟里的稀罕明珠一样强烈。

至少这样的存在证明了，狄兰诺并非纯粹出于掠夺或是笼络目的才来诱惑这位律法之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