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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辞职

秦宁远并不多么震惊地看着他,仿佛在问他,何苦要这样不留余地?

佟耀定定地看着他,眉目之间划过一丝诧然,像是才忽然反应到自己说了些什么。www.biqugexx.net然而他并不后悔或如何,看到秦宁远的神情,反而有种大梦初醒的感受,大概就是那种,啊,原来他真的了解一切的感觉吧。虽然始终有此猜测,然而最后确定的一瞬间还是会不免觉得恍惚。

佟耀挣脱他的禁锢,一面食指轻抬刮了眼泪,一面掩饰地低笑了笑:“果然,您是知道的。”

骤然戳破了彼此之间那层窗户纸,秦宁远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更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回答。

“您是年会那天发现的吗?”恍然间他听见佟耀问。

“我……”秦宁远看着他的惨白脸色,忽然疼得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了,您不用说了,”佟耀神色恍惚,苦笑了一下,“从您忽然把我调到项目部,我就该醒悟过来的,只是我太傻了,还想着您不至于那么烦我,我能通过努力工作让您重新看见,再把我调回去您身边,真是太痴心妄想了,您又怎么可能忍受我这种……”

原来是这样。

“不是的,我只是……”秦宁远说不出口了,说什么呢?

说我只是忽然发现作为最好的得力下属的你,喜欢上了我,还是同性,所以处理起来也感觉手足无;说然后我还发现直了三十多年的自个儿,和你之前竟然是两情相悦,于是惶恐之下想要躲避;说可是看着你和别人越来越近,甚至把给自己的专属称呼给了别人,嫉妒却在暗地里悄然滋生;说尤其发现你越来越出色,光华璀璨地被别人所仰慕,明明做了决定不让你走上歧途,却慌乱无措,甚至很自私地想把你藏在自己身后的阴影里。

这样的自己,秦宁远说不出口。

他情不自禁抬手,想给这小孩儿把眼泪擦干。

佟耀在无望中守候了太久,彻底绝望了,于是坚定地退后了一步,将早已在心底做好了决定说了出来。他说:“老大,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心照不宣维持着彼此的关系,然而这样小心翼翼实在太累了,算了吧,我没那个本事……”他压抑着哭腔,颤抖了一下,“我不恶心您了,您也放过我吧。”

“你说什么?”秦宁远陡然逼近抓住了他的手臂。

佟耀望着他的眼睛,轻轻地说:“还是您需要我现在就辞职?”

“不!”

什么叫嘴巴比脑子更快更诚实,出口从来字斟句酌的秦宁远这下算是有所领悟了。

尽管疼痛像千百根针扎一样涌来,佟耀却惊奇地发现竟然这时候自己也会觉得雀跃。他为了那一丝甜蜜,勉力拉出一个笑容:“好,那海滩规划的项目结束之后,我再走。”他带着哭腔轻轻的最后地喊了一声,“老大。”

无论如何,他明白自己是留不得的了。

27.发奋

秦宁远知道这小孩儿脾气执拗,但没料到会执拗成这样,那天从北京回来之后,就一门儿心思扑在项目上头,那股子仿佛是在绝症病人在给年幼的儿子挣遗产的劲儿,看得他心疼,也看得项目部众人胆颤心惊。

最可怕的是领导人以身作则,手下自然也不敢怠慢,这天黄藻按照秦老大的吩咐,拿着餐盒给佟耀去送饭的时候,发现项目部的大爷们身上弥漫着一种只属于传销组织的腥风血雨。如今项目部两位大佬工作泾渭分明,江濂主管技术,副抓工地统筹,佟耀主抓部门行政与公关,副管项目质量,按理说这两位都不是什么周扒皮啊?他随手拽住一个人问情况,登时接了起码有一万立方的苦水。

“黄特助,您说我们佟主管到底怎么了?”

“我哪儿知道啊?”

黄藻挥退了那人,走进了佟副主管的作战室。

佟耀见他来一愣,忙摆了摆手招呼他坐,嘴里却还在和施工方为了施工质量吵。

工地主管和他交好,性子也风风火火,毫不讳言地挤兑他说,您哪儿是建商业用房啊,分明就是想建一条万里长城永不倒。佟耀说,自己预算规划都给城建部报上去了,完全能在合理价位范围内建出好质量的园区,到时候过不了检你负责?

两人根本理念本就南辕北辙,因此吵得不可开交。

然而这种吵是必要的,任何事情都需要彼此的磨合,遑论一座百年建筑的施工。

就是在总部佟副主管通常是万年的笑面狐,难得黑脸,因此看得黄藻一愣一愣的。

挂了电话,佟耀捏捏眉心:“什么事儿?”

黄藻生生从那动作里看出了秦宁远的影子,登时职业病发不敢怠慢:“佟主管,这是秦总给您点的午餐。”

佟耀正在倒茶的手一僵,放下茶壶,抬手稳稳接过了餐盒打开一看,是他们以前去吃过的茶餐厅。清爽不腻人,最适合现在心浮气躁的他吃。他忍不住又问:“秦总他……吃了吗?”

“正在吃,”黄藻又补了一句,“和您一模一样的菜式。”

“那就好,那就好。”

佟耀只觉又甜又痛。

黄藻听着那和秦宁远提到他时如出一辙的语气,不由得心底划过一丝怪异。

28.留自己啊

因为之前钉子户耽误过,佟副主管又抓得紧,要赶在年报出来之前竣工,所以工期在质量要求下显得很紧张。好在佟耀如今也历练出来了,后勤补给各方面非常及时,而且他手眼通天,关系直通可建集团最高领导人,又有一点黑社会大哥的背景,所以中间环节没人有胆子敢克扣他一星半点,佟耀把工资福利都给得恰如其分,和江濂一起统筹规划处处到位,竟然活生生在十一月就提前进入了项目收尾阶段!

此等办事效率与执行能力,叫不少股东高管对他更是刮目相待。

这天股东会上汇报进度,刘董事更是毫不避讳地拍着他的肩膀,道:“小伙子,好样的!”

“也是刘董你们肯给机会,”佟耀说得谦虚,“不然我怕是还是那个小公关。”

虽然明知是客套话,但谁不爱戴高帽?

一干董事大爷被哄得开开心心地走了。

佟耀在总部门口目送他们走远,转而发现自己把手机掉在会议室了,助理上厕所去了,只好转身自己去找。---一推开会议室大门,就发现秦宁远还没走,而且这人竟然坐在自己刚才坐的那只椅子上。

自从那天说破过后,佟耀都竭力减少彼此工作原因的碰面,不过虽然见面越发少了,但兴许是放下的缘故,佟耀当下也不觉得太尴尬,但秦宁远是什么感受他就不确定了,总而言之佟耀觉得,不见面总归就不会出什么差错了吧?

秦宁远见他进来怔了一下,转而神色自若道:“来找手机?”

佟耀愣了一下,点点头,目光落到他手上面。

秦宁远抬手把手机递给他:“刚才看到了,还想说你要再不来,我就交给赵秘书转交给你。”

“谢谢秦总,”佟耀赶紧接过,手机上面被秦宁远握得温热,他隐约觉得烫,于是说,“我先走了。”

“等等。”秦宁远忽然道。

“什么事儿吗?”佟耀诧异回头。

“那个海滩的建设项目……”秦宁远停顿在了这里。

佟耀以为他是不耐烦,忙说:“快了,快了。”

“快了?”秦宁远远远望着他。

“对,”佟耀冲他勉强笑了笑说,“真的快了。”

真的很快,您就不必再忍受我了。

然而真要到结束的时候,佟耀又忍不住想要多拖几天。

这种心理非常矛盾,但也非常合情,毕竟他之前忙碌是想给自己,给秦老大一个交代,告诉所有人自己的能力,也告诉所有人秦老大没看错人。但这时候只要把落成仪式一举办,他就得兑现诺言走人了,毕竟他对秦宁远的感情又不是水龙头,能说关就关,所以煞是煎熬。

项目部的一干人等都十分摸不着头脑,江濂也狐疑得很,心说之前雷厉风行的佟主管哪儿去了?

现在这个慢慢悠悠凝神养生的哥们儿姓甚名谁啊?

难不成佟主管被魂穿了?

佟耀盯着大伙儿疑惑不解的目光,从十一月下旬拖到了十二月初,觉得没法儿再水了,只好一咬牙吩咐助理把落成仪式的文件明早交上去。次日一早,秦宁远照例检阅公文,率先打开项目部的文件,好半天没回过神儿来。

把最要紧的事敲定之后,佟宝玉痛定思痛决心快刀斩乱麻,于是在煎熬中打起了自己辞呈,然而孤勇无匹,思绪却太乱,反反复复才敲到一半,回头一看,错字连篇,句不成段。

佟耀陷坐在椅子里,苦笑着想,自己还是舍不得离开这个公司,这些同事,还有那个叫自己饱尝苦楚的男人。

正当佟耀挣扎之际,召开半月一次的例行进度汇报会议。

因为向来不愿去折磨自己,所以大多数时候佟耀都是各种推脱,让江濂去开会。

这天的会议内容,却不知怎么要谈到建材和生产规划等,由佟耀负责的内容,于是佟耀被江濂拉着,硬着头皮参与了会议。随后一项来自于秦老大的意料不及的指令拯救了纠结不已的他——

筹办年末的年终大会。

点了名之后不见回答,长桌那头的秦宁远不动神色地皱眉,说:“佟主管,这项任务交给你了,能做好吗?”

“能!”

佟耀愣愣看着秦宁远,下意识朗声答。

秦宁远望着小孩儿的眼睛,忽然心静了下来。

走出会议室之后,江濂无比懊恼道:“最忙最烦的年末,秦总把你借走了,不说建材买卖一大堆问题,就是生产安排一项,都不得把我弄得过劳死啊?”

“哪儿能啊。”佟耀心不在焉道。

江濂扭过脸儿看他,难得敏锐道:“我怎么觉得你还挺高兴的?你……不会以为筹办年终是什么好事儿吧?”

“不是。”佟耀怔了一下,在江濂看神经病的目光中,终于忍不住低头笑了下。

因为他在变着法儿,留自己啊。

29.被“美女”骗了

江濂说得很对,筹办年会,委实不是什么轻松活计。

好在佟耀虽然这一年都在工地、规划部门与建材商之间晃荡,但之前办过几场大型活动积累下来的那些人脉还在,加上他本来就是长袖善舞的性格,所以从设计方案来落到实处,其实也不算多么艰难。

毕竟如果你也曾经因为管道铺设问题,三天三夜没合过眼,尝过那种风里来雨里去的苦,现如今在各类有吃喝的场合和人交谈打机锋,自然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儿。

之前和佟耀共事过的公关部娘子军,对于他这两年来的成长啧啧称奇,看着他吃苦耐劳、举重若轻的模样,毫不犹豫集体倒戈成了佟副主管的粉丝。

佟耀久违的被莺莺燕燕围绕,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然岁月打磨得学会了一视同仁,不再怜香惜玉如宝二爷。

只可惜没有机会让秦宁远看到。

就这样充实地到了十二月下旬,然而这天佟耀却意料不及地在酒店碰到了一个自己不想见到的人。因为项目部和年终大会两头压着,实在**乏术的缘故,佟耀为了节省时间,干脆住到了总部上面的可建大酒店里头,反正他很不要脸地找人事部联系酒店方,给他批了张房卡,吃住划公账,几乎等同于免费。

框架协议会开到半夜,佟耀睡了三小时之后裹着睡衣去用早餐,正在吃着炸酱面,却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他转头一看,登时险些被呛到。易越笑了笑,把自助餐盘在佟耀的桌上放下:“至于吗?上次又没有真的吻到你,我有这么吓人吗?”

“当然没有,”佟耀喝了口柠檬水,擦了擦嘴,困倦中整出一脸弧度适宜的假笑道,“就是有些惊讶,易先生您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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