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2）

十一、

相比起早自习，迟欢更喜欢晚自习。

除了自身学习习惯与对放学的期盼等一众客观原因，他就是没来由的更喜欢夜晚。

迟欢的喜欢向来说不出所以然，他只是觉得在数理化生和古文单词的间隙，抬头感受一下窗外的寂静与漆黑，所有的压力与不快，仿佛都能在那一瞬间融解在夜色深处。

十二、

三年一度的文艺汇演，算是除运动会以外唯一的大型集体活动。每逢这时全校兴奋，因为整整一天不用上课。然而准备什么样的节目，也是各个班级急需解决的一项难题。

一班唯一的班干部是班长。班长是个扎马尾戴眼镜的女学霸，时不时地登上全年级第一名的宝座。但班主任却把这根烫手山芋扔给了迟欢，为什么不交给班长呢？是因为班长要学习，换句话说，班长只会学习。

老班委婉地向替死鬼迟欢表达了这一点，迟欢心说班主任大人您考虑的真特么周到啊，从办公室里出来时愁得一个头两个大。

于是迟欢开始动员人马，从第一排第一个同学开始依次游说，每逢下课都能找到他穿梭在教室中的身影，像只勤劳又苦逼的小蜜蜂。

张彧在后排看着他哈哈地笑，觉得枯燥的高中生活难得有点乐趣。

小蜜蜂被多次调戏多次拒绝生无可恋之际，一哥们看不下去了，戳戳他，小声建议：“你去找寻绎啊，那寻大帅哥啥也不干戳台上站完一首歌的时间，底下都保证有人喝彩。”

迟欢眼神有些飘，搪塞过去：“哪那么容易啊。”

哥们狐疑的看着他：“你这还不好意思起来了？”

“没有！这不是还没轮到他吗？早晚的事。”

“得了，搁我这就死皮赖脸的——”

“你小点声！”迟欢慌张地打断他，“我只是和那好学生还没熟起来而已。”

那哥们挑挑眉，“那你就继续转圈圈吧，看你什么时候能找着替死鬼。”

迟欢不是没想过找寻绎，而且他接了这个活之后首先想到的人选就是寻绎，只是偏偏是寻绎，这种又想靠近又想远离的感觉……让迟欢心里有些慌，其实从那晚寻绎把他从箱子里“捞”出来到现在，他一直在慌。

晚自习，在迟欢隔空扇了哈哈大笑的张彧两个耳光之后，几经辗转终于挨到了寻绎身边，故作轻松地拍拍他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架势：

“哥们，你懂我意思吧。”

近距离看寻绎的眼睛是真的好看，白炽灯在他的眼瞳里都映得像是星辰。

“不是很懂。”

也不算太紧张，迟欢偷偷地想，和他交谈还挺轻松的。

“别装了，海归人士。你怎么着不会弹个钢琴拉个小提琴吹个萨克斯啥的？再不济上台来段英文演讲，秒杀他们。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的。”迟欢阴阳怪气地挑衅。

寻绎看看迟欢身后：“是吗？”

一班男同学纷纷躺枪。

迟欢意识到了这一点，不动声色地换了个模式忽悠：“你之前在国外，其实那些人只是秉承了中国人谦让的美德，但暂时放下这个美德也无伤大雅哈哈哈。”

张彧却哈哈不出来了，他觉得迟欢要解脱了，这个有门。

迟欢也在心里窃喜，这个洋鬼子说不定能上钩。

“你去吧，真的是好事。”迟欢没忍住，抓着他的肩膀轻轻晃了下。

“那我如果答应你，有什么好处？”

寻绎的目光澄明，迟欢忽然觉得自己有点不敢看他，语气强行理所当然：“为班级争光啊，这是多么光辉而伟大的荣耀。”

虽说文化有差异，但是寻绎不傻，和旁边张彧一起像看傻子一样静静地看着他。

迟欢读懂了寻绎的眼神，改用苦肉计，换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面貌：“我说弟弟，好弟弟。为兄上次月考退步了十名，这件事办不成的话老班会扒了我的皮的，你忍心看我曝尸荒野吗？”

一边的张彧幸灾乐祸，说：

“曝尸荒野不至于，我会助你入土为安的。”

迟欢一个眼神杀过去：“那我可真要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