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五十、

体育课上，张彧找到迟欢，神神秘秘地凑到他耳边：“咱们医务室闹鬼你知道吗？”

迟欢因为上次月考的退步郁闷得要死，有气无力地应付：“闹鬼的是办公楼吧，一群催命鬼。还有一会儿食堂，一群饿死鬼。”

张彧认真道：“是真的！好多人都在这么说！”

迟欢打个哈欠，不想再去探讨这些鬼怪的话题，一句话点破张彧心里的小九九：“说吧，到底想干什么。”

张彧”嘿嘿“一笑，说：“迟欢，我知道你胆子大，你陪我去医务室看看呗，我特别好奇。”

迟欢下意识地要拒绝，转念一想，自己在市一中混了这么久，还从没去过传说中的医务室，纠结片刻后答应：“闲着也是闲着，走吧。”

结果张彧这个大喇叭嘴，一路走一路吆喝，不多时已经组建了一支医务室探险小分队。小分队里大多是女生，又兴奋又害怕地聚在一起。迟欢看着乌泱乌泱一大片人，万分心累，索性走到球场，把寻绎也拽了过来。

寻绎往那儿一站，女生们就收敛了，男生们也收敛了，张彧看向迟欢一脸“你又去祸害良家少年”的痛心，迟欢不以为然。

本是迟欢打头，后来小分队成员们越走越兴奋，叽叽喳喳往前赶，不多时迟欢已经落在了队尾殿后。

医务室在实验楼一楼，旁侧开了个小门，小门连着长长的走廊，尽头是一扇窗。整个走廊透着一股乌漆抹黑的阴森，两侧的门窗投下惨淡的光亮，空气里充斥着药水的气味。

平心而论，医务室给人的感觉确实不怎么阳光向上。原本兴奋的学生们像是为了迎合气氛，统统住了嘴走起了猫步。

迟欢有心使坏，悄悄绕到寻绎右后方，拍了一下他的左肩，然后装作一脸若无其事。

寻绎往左回头，空空荡荡，只有地上自己的影子。于是不发一言，继续往前走。

迟欢二次行动，故技重施，拍一下他的左肩速度缩回手。孰料这次寻绎头也不回，左手一把抓住了迟欢垂下来的手腕，给逮了个正着。

迟欢踉跄了一步，心一下就乱了，以现在的姿势他的左臂正好环在了寻绎腰上，腕上的手指又握得紧，仿佛清晰地触碰到了自己的脉搏。

迟欢磕磕碰碰地从背后绕道寻绎左边，右手试探着把他的手指掰开，失败。

一条走廊已经到了尽头，别说鬼，连个鬼影都没有。迟欢低头看着手腕上泛白的手指，再抬眼看看寻绎如故的表情，悄悄凑近他耳边，轻声问：“寻绎，你害怕吗？”

寻绎脚步不停：“不害怕。”

迟欢右手搭在他的手背上，又凑近些，凝视着他的双眼：“你撒谎。”

寻绎不说话，稍稍别开了目光。迟欢兴奋起来，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激动不已：“寻绎——”

寻绎忽然间笑了起来，仿佛有天地间和煦的风席卷进阴森的走廊。寻绎一笑，迟欢就只想看着他，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离开实验楼的一刹，仿佛走入另一个世界，阳光来得铺天盖地，让人忍不住眯起眼睛。

寻绎终于松开了迟欢的手腕，迟欢一个跨步上前挡住他去路，不死心地小声问询：“原来你也有害怕的东西啊。”

寻绎见他执着，也不再遮掩，回答说：“还好。小时候一个人住，房子又大，就会胡思乱想。”

敢情是富贵病，迟欢心想。

迟欢安慰他：“我小时候看名侦探柯南，也吓得了不得，那时候特别害怕我家会不会有哪面墙，猛一推翻个面，里边藏着具尸体。”

寻绎被逗得笑了起来。

一旁不小心听到这句的胆小鬼张彧一脸惊恐地回过头，赶忙灰溜溜地走了。

五十一、

高二一年。真的是一年。

所谓寒假暑假小长假名存实亡，几乎整整一年时间都是在学校里度过的。

这一年里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关于成绩。迟欢的成绩较高一略有进步，因为他用功了。

张彧的成绩也略有进步，因为他摆脱了三门文科，然而无论如何也无法摆脱语文和英语这两座大山，所以进步不是很显著。

至于寻绎的成绩，他没什么进步空间。不退步已是很了不起。期末考试名列三甲，正常发挥。

关于别的，

迟欢心中的云雾太大，难见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