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1 / 2）

他想姑娘了。

都过了半年了啊，孙长卿很委屈地想。

白天那兄弟噼里啪啦说了许多，其中就扯到了他和那女子的床帏私事，现在夜深人静，那些粗话一遍遍滚过脑海，虽然不怎么香艳，但相当真实。

这就是诉说亲身经历的好处。

以前在战场上，一年半载碰不到女人是常事，但那时候军营里连条母狗都见不着，如今街上的姑娘们随处可见，但偏偏可惜地是，没钱。

本来是有的，离家前，他带的金贝银贝够在外边花上两年。但是刚到延陵，就碰上了暴雨，然后忙着避难，再等到雨停了，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孙长卿脑子一热，就向季札交出了大半金银——因为这件事，最初季子还是很赏识他的。

但后来，百姓偷偷地给他送酒喝，孙长卿也不拿延陵的禁酒令当回事——他觉得季子吃饱了撑得才会禁酒，完全看不清如今的大势。结果在几个在一块边喝边闹的时候，酒坛子居然砸到了路过的季子身上……

往事不堪回首。

那么眼下剩地这钱，就不是很多了。

而且孙长卿也挑，一来齐国的女子普遍长得不错，诗里都有“岂其娶妻，必齐之女？”的说法，二来他自身世家出身，自幼练武，好巧不巧的、还有张讨大姑娘小媳妇喜欢的脸，因此没有几分颜色的，他也看不上眼。

若是姑娘长得还没有他好，那算什么事？

孙长卿去院里洗了手。之前有意无意地，他总是回避着找份差事这个问题，似乎这样，就还像以前一样，这段时间只是赋闲了，仅此而已。

但人生在世，或早或晚，总要去做件事情，借此安身立命。

有些事情再怎么回避，还是避不开。

孙长卿回到榻上，他将要在这世俗里，找个平常的差事，过上平常的生活，以后便与烽火旌旗、铁甲银缨、同袍冲杀，再无瓜葛了。

——

自从伍子胥被叫去王宫之后，孙长卿一连几天都见不到他的影子，黎明他醒来时，伍子胥已经走了，晚上他睡下时，而伍子胥还未回来。孙长卿本来想问问他知不知道梅里有甚么适合的差事，也无从问起。

最后孙长卿向伯嚭纳闷道：“从我到梅里，就没见子胥兄闲过，公务再忙，哪有人这样的？”

伯嚭叹道：“子胥兄所图甚大，只能如此。”

孙长卿皱眉：“这样身体能受得了吗？”

“我以前也劝过，不过子胥兄说他习惯了。”伯嚭摇头笑叹：“子胥兄一向如此，精神也比一般人要好，我等凡人，没法跟他相比。”

孙长卿没说话，伯嚭宽言道：“来对弈一局？”

孙长卿脸黑了几分，摇摇头气馁道：“算了吧。”

伯嚭棋艺太好了。

对弈这种事，对手太弱太强，实在都差点意思，就如伍子胥和他一样，两人技艺都烂在一个水平，能绞尽脑汁拼死拼活地厮杀一整盘，这时候若赢了，那每个毛孔里都透着畅快。

伯嚭半开玩笑，苦恼：“那怎么办，要不我让让你？”

孙长卿气不打一处来：“让什么？不过是个消遣的玩意。唔，你知道伍子胥身上到底是什么事么，不如跟我说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