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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个朋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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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真接着刚才格桑问的话,说起了师叔以前的事。

“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小时候曾经在后山遇见一个蛇妖,跟她很是投缘,经常有空时就出门到山林里找她。”

格桑问她:“你还有个妖怪朋友?”

“......不知道算不算朋友,不过那时确实经常见面,一起说话什么的。”

一直沉默着拨弄琴弦的知明突然问道:“是靛儿吗?

元真稍稍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格桑接着往下问:“然后呢,你跟蛇妖的事,跟你师叔有什么关系。”

“我有次和她在山里玩,忘了时间,误了晚课。回去之后,师父责问我为什么没有来。我不敢让人知道我们山里有个妖怪在,也不敢让师父知道我和那妖怪有来往,就想另外找个借口。师父本来只是以为我是贪玩并未动怒,见我一直编谎话才生气了。”

“她生气之后把你怎么样了?”

“师父那时说我知错不改还撒谎,不该再当掌门的首徒,她也不愿再做我的师父了。但是我们观里以往从来没有过断绝师徒的先例,所以要让我自己离开黄庭观,不准再回来。”

“然后你那个师叔来救你了?”

“玄清师叔跟师父说是她一定要我去帮她找酒来的,还说是我不想让师叔偷偷喝酒的事被知道才不敢说实话的。”

“你师父就这么信了?”

“师父肯定是知道玄清师叔是编的。所以跟师叔说如果真是这样,该赶走的就是师叔了。师叔就说自己其实早就想走了,在观里呆着太闷太苦了。然后师父就让我先回去,单独跟师叔说话。

“我记不清太后来是怎样了,反正最后我和师叔都没有离开。而且师叔和师父都没再问过我当日去做什么了,不过我那之后也很少再见靛儿了。”

“再没问过你?所以你跟一个妖怪来往的事没一个人知道吗?”

“师父一直都忙,不能一直看着谁,而且还经常下山去办事,所以她不知道。师叔她……她可能是知道的。”

“哦?”

“有一次我和靛儿在一起时,师叔也来到了林中。虽然靛儿化成了蛇身,但是师叔既没有问我在干什么,也完全一副没看到这里有蛇的样子,我反而觉得,她应该是都知道的。”

“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这是为什么?”

“我也不懂,不过玄清师叔一向这样,只爱说些无关紧要的笑话,从来不说自己怎么想的。看出别人的心事也从来不说出来。”

格桑突然若有所思,“这倒是跟知明一样。”

“诶?” 突然扯到了知明,元真有点没转过弯来,但是真的想想元君和师叔一样混浊的心事,元真点头同意,“嗯,元君跟师叔虽然性情不同但确实有些相像。”

知明笑着摇了摇头,也呆了不少时间了,就向格桑道别,没有多说什么,直接离开,并没有带走那把青羊剑。

元真突然想起来,自己原先不是在问知明有没有告诉同门自己为什么没有回去吗。哪怕是编个理由给她们解释下也好,好让她们别担心。绕来绕去怎么变成自己说自己的事。

元真有些无奈,不过想想知明也应该不会真的去找黄庭观的人。她肯定是希望带动的事越少,越少人知道越好,不然万一更多人知道了她跟妖物有牵连,她该怎么自处。

只是不知道师叔回去会怎么跟大家说。是实话实说自己被带走了,还是编个话搪塞过去。

元真猜应该是编个理由可能性比较大,她知道紫晨元君和那个大妖厉害,肯定是不会让观里的人来寻仇的。她也不会把事闹大,不然不知道知明暴露了秘密之后会怎么样。

知明走后,格桑又伽坐着掐起了念珠。

格桑低声吟诵着经文,那经文的声调听起来像歌一样。

元真看着格桑这样静静专心吟诵着,跟刚才和自己说笑的样子判若两人,心中有所触动。

还是她,还是坐在原来跟自己一样近的位置,但是刚才与自己交谈时,感觉自己跟她好像很近,近到让她知道了自己藏在心里的秘密过往。

但是她此刻诵念着自己完全听不懂的陌生经文,感觉又那么远,远到自己完全不知道她在念什么。

自己还和刚才一样在这里看着她,但她却已经沉浸在那歌谣一样的经文和旋律中。

天色又开始暗了下来,元真细细听着她的诵念,看着这片荒漠里,夕阳的余晖一点一点暗淡消失。

身处这一带宽广荒漠的中心,四面望去,视线所及之处都是同样的黄土、砂砾、枯骨。

没有山川河流,没有任何别的生命,更没有任何房屋道路之类的人为之物。

太阳离去,苍茫的天色暗淡下来,满天混沌莫测的玄色,笼罩着同样广阔的地上的黄沙黄土。元真突然想到那句,天地玄黄。

玄黄天地,洪荒宇宙,广阔安静的空间里,自己好像孤身一人,回到了鸿蒙方开,天地初成的时候。

元真出神的体验着这种苍凉宏伟的感受,一时间忘了自己为何身在此处。

全神贯注听着风吹沙落的声音,竟没留意格桑不知何时停下了念诵。

等到元真收回思绪时,天已经全黑,闪烁着淡淡的星月光辉的夜幕,完全笼罩了这片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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