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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劫之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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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昌, 你总是一副泰山崩于前仍巍然不动的样子,真想看看你着急的时候是何种样貌。”叶朴真君抱着一个酒瓶子, 半醉半醒地说道,他又自顾自笑了起来。

“不过也没这种机会,堂堂帝君怎么会让自己陷入这种田地。只有我这种俗人才会有此番烦恼。”

文昌帝君气定神闲地捧着佛经。“你醉了,叶朴。”

叶朴的眼睛红红的,仿佛哭过似的。他故作轻松地说:“帝君, 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又有没有恨过一个人。这情爱的滋味沾上了怕是入髓, 再也无法自拔。”

“这世间还没生出值得我去在意的事情。”帝君淡定地说道。

“也对, 你这颗万年老铁树怕是开不了花了。”叶朴真君痴痴地说。“还是莫要尝情试爱的好, 都是一本糊涂账,理不清还不完。”

文昌帝君以为, 情爱之事与他何干,他总是冷静地看着眼前的人为了情爱二字, 如痴如狂。

九怀常说欠他一条命, 以前是无处可报, 有了机会自然是要还上恩情。文昌摇摇头当她是孩童胡言乱语, 只是在正华殿上的初见何来此言。

他是人们口口相传的帝君,从天地一片混沌到现在六界自在轮回, 这天上地上早就太平,他也早早闭关不出, 成了人们口中活着的老神仙。

他住在宫门深重的九重天上, 常立在云头之上, 俯瞰苍生。

但是要说寂寥吗,只是紫宸宫身居高处不胜寒,这偌大的宫殿也实在安静了些。

九怀一副狐狸的模样打着滚,咬着糖糕奶声奶气地问道,“原来帝君也有小时候啊,我还以为帝君生出来就长现在的模样呢。那个时候连大地都没有,整个世界只有你一个人,你一个人住怕不怕?”

“谁还没个小时候了。”他平静地回答道。“何来害怕之说,只是终究觉得静了些。”

所以劈开了天地,天每日升高一丈,地每日加厚一丈,天上有了日月星辰,地上有了草木鸟兽。

所以化土为人,各自造化,有着忙忙碌碌的凡人,有着长生不老的神仙,有了努力想化人的精怪,有了不甘居于黑暗的妖魔。

何谓正道,何谓邪恶,万物皆由帝君化生,正也是他,邪也是他。

九怀大咧咧地拍了拍帝君的手臂,现在狐狸模样个子矮,爪子最多能够到帝君的手,她狐眼一弯,悄悄将满手油蹭在袍子上。“以后就不是一个人住啦,以后有我陪你,我还没报完恩呢。”

他假装没看到九怀的小动作。“哦,那报完恩了之后如何。”

九怀面上一红,很快镇定下来故作深沉。“这恩一时半会也报不完,好几万年的事情我怎么说的上来。我去厨房看看那个方糕做好了没有。”

他望着眼前一蹦一蹦的毛球,负手立在云海边。这紫宸宫比之前的确喧闹了些,不过也是野生狐狸大概是比家养的要话多。

文昌从未感受过什么叫慌张,永远都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这世间有什么能够能让帝君挂在心上呢。

只不过他从西方辩法回来,拎着一个小小的食盒,是西王母那里带回来的瑶池水,出门前狐狸扯着衣袖仔仔细细地嘱咐了半天,他哪里敢忘。

毛团一本正经地说道,就属西王母家的瑶池水纯粹,非要西王母处的瑶池之水熬出的水晶汤才醇厚,别的地方的仙水都不可用。

万年不登门的帝君破天荒敲开了瑶山的大门,惊得西王母连眉毛都描歪了,也不知道是什么风居然把帝君给吹上门。

她颤颤巍巍的行了礼吩咐下去,赶快去舀池水,可不能让帝君等急了。

“手脚都麻利些。”

他倒是悠然自得的饮茶,等着小仙娥们将池水拿来。

可这西王母坐立难安,恨不得自己撸袖子上赶快舀好了池水,赶快送这尊尊神出门,怠慢了帝君岂是她能担待的。

“帝君慢走。”西王母深深的伏地行礼。

文昌摸了摸鼻子,倒有点不好意思,自家狐狸真是挑嘴挑到西王母这儿了,真不知道这紫宸宫是少了她什么吃食,越发难养了。

未等文昌到了那紫宸宫,只见天生异象,黑云遮住了整个天地,他眉间一蹙。一袭紫衣赶去幽都,只看到漫天的海水正在全部倒退回东海,九怀神魂俱灭,离尘悲鸣。

“回溯之术。”他喃喃道,也不知道这狐狸是从他的书架上偷翻了那本典籍,记载着此等异术。

毛团法术不精,胆子倒是挺大。

时间回转非神力不可施展,就九怀这点微不足道的道行强行施展只能落到身陨道消的下场。

给九怀带的瑶池水,还未熬成她爱喝的水晶汤,这狐狸就没了平日里的声息。

“宣赫。”文昌手持昆吾剑,一手搂着一只小小的红狐。

九怀的皮毛平日里都是由着小仙娥用县泉水一根根擦的油光发亮,此刻沾满了尘土失了颜色,显得狼狈不堪。

“你做错了。”

“我何错之有,我没有错。”宣赫扬着头倔强地说道,她讲话很吃力,每一个字都牵动这胸口的疼痛。“我只想你能看我一眼。”

“帝君,我当你从来未记得我姓名呢,原来你一直记得我的姓名。我还当你心中无我,眼里心里都只有那幽都的九怀呢。”宣赫的眼中蓄起了一层水气,这是帝君第一次唤她名字。

宣赫伏在地上,口中赫然插着一把离尘剑,她张大了嘴巴吃力的呼吸。“帝君知道么,我们早就见过的,第一次是孔雀明王的大寿,第二次是西方的法会上,这次是第三次了。”

“万物苍生皆由我化生,我自然记得世间万物苍生,不止是你。”

“帝君,要是,要是你只记得我就好了。不过那九怀已经死了,谁都不能再来碍我们事。”宣赫笑的癫狂,动作太大牵动了胸口,切肤的疼痛立马传遍全身,豆大的冷汗不住地冒出。

“以后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最后赢得还是我,帝君的心里最后还是装的是我,只能是我。”

“宣赫,我可以纳百川,但这心中从来容不下你。”文昌帝君一挥宽袖,袖子别有洞天,剩余的海水被稀疏吸进,只有雕栏画柱上淡淡的水痕,才能提醒人们那场洪灾的存在。

他抱着九怀小小的身子,平日里总嫌宫娥们要抓着自己打扮,里三层外三层拘束的很,叫嚣着狐狸样子才舒坦,不肯变成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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