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撕两半(1 / 2)
南八楼梯间的黑暗中,戴舒泽紧紧抓着薛释的手腕,直到光影散去,眼前只有夜晚黑乎乎的小花园。
薛释:“本……我的手要断了!”
戴舒泽下意识,像抓了烫手的东西似的扔开了薛释的手腕。呆了一会,才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薛释。
薛释撑着脑袋,颇觉有趣地说:“我什么都没看到,这是一种高阶法术,抽取一段你最为撼动的记忆,再次重现给你看,用来拖住敌人行动速度的。”
戴舒泽眼睛已睁到了酸涩胀痛的地步,但他本人却几乎没有感觉,定定望着薛释,全凭本能问:“也就是说,这不是幻觉。”
薛释拍拍屁股,从台阶上站起身:“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你所看到的,只不过是一场记忆深刻的春I梦。"
戴舒泽老脸一红:“什么……你要去哪儿?”见薛释正拾阶而上,他不禁问道。
薛释挥挥手:“睡觉休息,不是你说的吗,免得让这具身体的主人吃不消。”
戴舒泽直到此时此刻,才反应过来:薛释竟然真的不是在吹牛狂想,他不是普通人。
薛释是鬼么?
鬼会这么牛逼的玩法?
戴舒泽觉着他的大脑也在突破着物理极限,今晚爆炸的信息量让大脑飞速运转,却不是为了高效地处理问题。而是单纯超过负荷,不知如何解决地发疯冲刺,到处乱撞。
他摸了摸裤兜,连手机都没带出来,只有宿舍钥匙,于是轻手轻脚地摸黑回到宿舍,简单收拾一下就翻上床休息。
临上去之前,戴舒泽看到自己桌上那堆盛骁的衣服,还有忘了让盛静辉帮着带回去的手机。
脑内挣扎片刻,戴舒泽拿着那支黑色小手机,一并和自己的扔在床上。
按开电源,戴舒泽就心道:失策了,现在人手机哪有不设置密码的?何况是处在青春期敏感阶段的盛骁。
屏幕提示输入八位数字密码,戴舒泽根本没那个勇气猜,正要放弃探索,把它扔一边去,锁屏的图片吸引了他的注意。
锁屏图片是一张明显加过滤镜的生活照片,滤镜是泛黄的暖色调,还带着点打磨的效果。照片本身是一张集体的影子合照,大约四五人凑在一处。大概是偷拍,因为从影子们的姿势上看,他们互相离得并不太近,没有挤成一团,而是随意地四散站着。
拍这张照片的人取了个很巧妙的角度,将几人的影子框在同一个镜头里,在和煦的日光下,对着水泥地面拍下了这张照片。
尽管只有影子,戴舒泽还是能从入镜的影子里看出,其中一个是盛静辉,因为他高出所有人一头的身高,实在是辨认度太高了。
其它几个影子的高度则参差不齐,戴舒泽盲猜一把,最矮的那个按年龄推算,应该是盛骁。剩下的里面大概率有一个是盛骁的哥哥,沈霄。想到这儿,戴舒泽不禁纳闷,兄弟俩的名字为什么要起得这么像呢?不怕弄混吗,而且他也没问,这俩究竟是亲兄弟,表兄弟,还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算了,这不是他该管的。戴舒泽目光定在与盛静辉的影子相距五六米,与他遥遥相望的另一个影子上。两人在拍照时的距离应该不近,只不过角度显得他们几乎是面对面站着。
这个未知名的影子身旁还有一到两个人,但因为距离靠得太近,看不太清,也许只是与旁边路灯的影子混在了一起。
盛骁这小孩,看不出还挺文艺,没有直接用一张所有人的正脸大合照做屏保。
思及盛骁,戴舒泽一脑袋的问题又呼啸着从“先放着不去想”的大脑保护区汹涌泄出。本来,如果没有薛释的那一出,戴舒泽还能用误会麻痹自己,毕竟在那之前,戴舒泽眼中的世界还是由普通人类构成的。
但短短几十分钟后,这个想法被大力地一撕两半,各成一体。
一想到盛骁可能也不是人,戴舒泽就有拼命拿手捶墙的冲动:超自然的世界里怎么会有未成年的存在?不可能啊,不合理吧!他只是个天天上课写作业,再正常不过的青春期少年而已。
另一个摆在戴舒泽面前,昭然若揭的问题则是:如果盛骁不是普通人类,那盛静辉是普通人的可能性又有多少?
问题一个个像呼啸而来的火车,接续不停地朝戴舒泽撞过来:
今晚据薛释所说,戴舒泽所看到的自己记忆里的那个片段又是什么?
一堆人在给他过生日吗,还是庆祝别的事情,旁边的人是同学和朋友吗?盛静辉在其中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
戴舒泽闭上眼睛,任凭各种可能性冲击着自己的大脑。在纷繁交错的无数个狂想中,坠入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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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时过凌晨,盛静辉和盛骁在荒郊野外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地铁停运,半个出租车的影子也见不到。
盛骁惴惴不安地提议:“要不,咱们跑回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盛静辉给予他零下七十度的冰冻白眼,让盛骁被冻硬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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