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相识（1 / 2）

上课铃打了不到二十分钟，戴舒泽就保持着蹭书的姿势，直愣愣地睡着了。要不是看到他眼皮阖着，旁人肯定以为他在乖乖听课，因为他坐得挺直，上半身不晃不斜，纹丝不动。

退出崩溃的搜索界面后，戴舒泽就清空了浏览历史记录。发呆发了五分钟，最终败给昨晚无处安放的困意，陷入紧急补眠状态。

直到后门的一声咳嗽吓得戴舒泽打了个激灵，睁着睡意朦胧的眯眼，朝发声处看去。

一个扎着马尾的年轻女性正站在教室外，从后门恶狠狠地瞪着睡眼惺忪的戴舒泽。

戴舒泽疑惑地以眼神询问姜誉，姜誉就差把幸灾乐祸唱出来了，耸了耸肩，示意戴舒泽回头。

台上讲课的老师也注意到后排发生的这一情况，暂停讲课问道：“冉老师，有事？”

被称作‘冉老师’的扎马尾女生立马笑眯眯地回应：“没事没事，您继续上课。”紧接着朝戴舒泽使了个眼色，指向走廊，“戴同学，你下课来找我一趟。”

戴舒泽一脸莫名。

姜誉道：“行啊你，开学第一天就被辅导员传唤了，我可怕死她了。”

“你见过她？她是我们的辅导员？”戴舒泽皱起眉，“我怎么没印象。”

“军训的时候她常来看。”姜誉解释道，“你是军训后延迟报道的，没见过也正常。”

戴舒泽问：“她很严吗？”上课第一天在课上睡觉，说大不大，说小也的确是违纪的事。戴舒泽只希望她能从轻发落，免得他第一周就背上一个警告。

“还好吧。”姜誉对他们这个冉导印象不深，只知道在校期间为了不自找处分被退学，千万不能惹到这位，“是个挺正常的小姑娘。”

“正常。”戴舒泽体会了一下姜誉的用词，“小姑娘？”

“她比我小个几岁吧。”姜誉无所谓地说。

姜誉从不刻意掩饰自己的年龄，有时候甚至还颇有些炫耀资历的感觉。但他的确有理由这么做，因为姜誉的外表不用指明，就能看出他比同年级的人要成熟一些。但这种成熟并不是老气横秋的油腻，毕竟他也才二十七八岁，正是青涩完全褪去，个人魅力逐渐显露出来的年龄。

戴舒泽还比他小三岁，就做不到他这样的流畅自然，反而是像一块过大的广告牌，插在哪里都无所适从，格格不入。

“别担心，说不定她只是没和你打过照面，想叮嘱你几句呢。”姜誉见他突然不说话，宽慰他道。

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戴舒泽也有精神了些，没再听着课睡着。下课后他在姜誉的口头指路下，在走廊尽头找到了导员办公室。

冉辅导员正在给几个看起来是高年级的学生训话。瞥见门外的戴舒泽，她几句话解散了桌前的‘粉丝’，然后示意戴舒泽进来。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吗？”冉导坐在桌前，抬头审视戴舒泽片刻，语含深意地开口。

戴舒泽目光转到她桌上的铭牌，上面写着“辅导员冉小良”几个字，再转到名字本人的身上，穿着简单休闲，气质干干净净，看上去很年轻。

“没专心听课？”戴舒泽试探地问。

冉小良微微张嘴，眼睛戏剧性地睁大，不可思议地望着戴舒泽。

戴舒泽被她这副神情弄得眉头皱起，更加困惑。

“戴舒泽，戴同学。”冉小良下意识地捋了捋额前垂发，好把整张脸呈现在他面前，“你是真的不记得我了？”

戴舒泽向后退了一小步，一双眼睛里的漆黑仿佛更深了。他认真地注视着面前这副面容，左边眉角稍稍抽动一下。然后凝滞在疑惑的表情上。

他真的是半点也回想不起来。

冉小良的话就像是给他心中即将熄灭的火苗吹了口气，探寻自己过去的希望再次冉冉升起，希望的小火苗在心头左摇右晃。

冉小良见他一副死也想不起来并且打算一直想下去的表情，失望地叹口气。把所有她幻想中重逢的惊喜都随着这口气排出去：“我存在感那么低的吗？虽然当时我的确不出众，现在也不，但是，但是咱俩好歹是一个班的啊，在你转学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