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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惊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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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课了?本来以为等待着自己的是两小时大课,现下突然一身轻松,甚至将午饭时间提前了两小时的戴舒泽有点手足无措。

路上走了五分钟,戴舒泽给姜誉发消息:十分钟之后到,吃完不用等我。

东楼科技学院的占地面积说大不大,但因为他没有代步工具,从教学楼到食堂这段路,不赶的话也要走十几分钟。

早晨因为赶着上课一路跑过去,倒不觉得远。但现在没什么着急的事,跑起来可能会被误认为是学校着火了在紧急疏散。

姜誉在食堂三楼坐着,桌上摆了三个菜,他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往嘴里送饭。

戴舒泽刚在楼梯口冒头,姜誉就朝他招手。

食堂中央挂着一块双面电子屏,上面正在播什么饮料的广告,充满节奏感的广告歌压过了零零散散学生的吵闹声。

戴舒泽和姜誉打了招呼,左右环顾一圈,说:“我去看看吃什么。”

姜誉拉住他的袖子:“菜我还没动呢,一起吃。”

昨晚新生晚会后结束后还加了顿餐,也怪不得姜誉现在有点吃不下去。

戴舒泽看着桌上的三盘炒菜和两碗米饭,有点犹豫。这三个菜均是满满都是肉的硬菜,对于刚出院的他来说,十分精准地契合了他的胃口,但戴舒泽自认为和姜誉并不是很熟。的确,相比起宿舍里的其他两个同学,戴舒泽跟姜誉要更熟悉一些,但他们的交流仅限于前天,昨天,今天。满打满算两天四十八个小时,并且大多数情况下还都是姜誉主动来找戴舒泽说话,戴舒泽不好意思再蹭他一顿饭。

“我去买水,想喝什么?”戴舒泽斟酌一下,问他。

姜誉笑起来,他看上去像是会经常笑的人,老练又放得开。

“冰啤酒,大罐。”姜誉笑意盈盈地抬头看他。

“学校禁酒。”不是什么戴舒泽想知道的信息,但因为林玉崎的灌输,他统统都了解到了,“喝茶吧。”说完走向奶茶店去买茶。

“为什么我是黑茶,你是咖啡?”看着戴舒泽提回来的两个袋子,姜誉真挚地发出不满。

“因为你昨晚睡得一整晚,我一整晚没睡?”戴舒泽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两杯茶,尝试解答道。他把装着大杯乌龙茶的袋子推给姜誉。自己的那杯咖啡已经被撕开塑料膜喝了一半。

吸管戳进杯子里,深深吸了一口,姜誉咋着嘴里的苦味,斜眼看戴舒泽道:“昨晚干什么去了?”

这是个好问题。

“睡不着,出去走走。”戴舒泽拆开筷子开始吃白饭。

“走了一整夜?”

“碰到同样失眠的病友,聊了几个小时,不知不觉天就亮了。”食堂的炒菜真好吃,我爱食堂,多油多盐也认了,戴舒泽一边说一边想。

“女病友?学校保安没给你们逮起来啊?”姜誉不怀好意地调笑。

“校工可能不失眠。”

是个人都知道夜不归宿肯定是有什么隐情。虽然昨晚发生的事并不是见不得人,但解释起来太麻烦,戴舒泽懒得说,姜誉也不再追问。

“还是学校的饭菜味道好。”戴舒泽轻描淡写地转移话题。

“有吗?”姜誉兴致缺缺地夹了根青椒,嘬着筷子,“这个啊,比起我工作地方的职工食堂差远了。”

“你有过工作?”职工食堂好吃的地方,难道是在酒店。

“当然了。”姜誉不自觉地挺挺腰,自豪道,“你以为我是连续九年落榜最后才来这个破技校的么。”

戴舒泽在心里默道:不是,也有像我这种混了五六年才被家人送来强制戒断美名其曰捡起学业的。

“你知道有的工作可以签约吧,有的两年,有的五年。工龄积攒够了就可以回来继续上学,以后就能找个条件更好的公司。”姜誉看他疑惑却不问的样子,特意解释道。

“为什么不一开始就上完学?”戴舒泽问。

姜誉扶额:“……好,我承认,是我当初考不上大学。所以直接去社会上工作了,能到这个学校也是公司的福利之一。”

“福利?”从戴舒泽得到的信息看,这所学校明明是差中之王,烂上加烂,空有一个学校的壳子。

“再怎么说也是座大学。”姜誉也知道他无意中暗示的是什么,“学费很贵的。”

学费的具体数目戴舒泽没有概念,但既然招生人群定在了不学无术的中产阶级子女,想来不会太便宜。

“一定要上学吗?”谈到这个问题,戴舒泽肉眼可见地蔫了。一想到他还要在这个地方待四年,就觉得……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虽然从远处看,因为身高肩宽的原因气势不减,但低迷的心情就像是把他低温烤焦了,焦灰从头顶爆开。

姜誉看他就像个假期即将结束还没写完作业的小学生,忍不住瞎乐:“那你又是怎么回事,大龄高中生。”

很难解释。由于姜誉昨晚在迎新晚会还跟戴舒泽嘲笑那个“开车把自己撞失忆的二代”,要和他坦言说其实那个沙雕就是我,戴舒泽简直无从开口。错过了当时就坦白的时机,事后怎么提都觉得不对劲。

“家里希望我……改邪归正,重新做人。”把嘴里喊着的咖啡咽下去,戴舒泽总结道。

姜誉看了他一会,像是不敢相信他说了什么,接着哈哈哈大笑出声,乐得人仰马翻。惹得食堂里本就不多的学生纷纷侧目,戴舒泽拿着筷子,挡脸也不是,吃也不是。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等姜誉笑完,两人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继续吃饭。

“嘭——”

“艹,这特么是什么!”

伴随着怒骂,不远处传来一阵刺耳的摔打声。

戴舒泽和姜誉同时回头望去,与他们距离三四排远的长桌上,一个穿棒球服的男生‘腾’地站起来,应该就是噪音的始作俑者。他面前的桌上一片狼藉,不知是汤还是饮料洒了一桌,正滴滴答答顺着桌沿往下滴。

“哟,这是吃出虫儿了?”姜誉说着风凉话,饭也不吃了,扭着头看戏。

发火的男生显然也是被他搞出来的这桌烂摊子弄得十分烦躁,踢踢打打地去找了抹布来,蹲在桌旁擦地。

周围以男生为中心空出一片桌椅,也不知是怕被他的怒火波及,还是原本他就打算远离人群,坐在偏僻处。

这么安静了十来秒,四周渐渐开始有个别不怕被殃及的热心同学,从四面八方递出纸巾,甚至提了拖布过来要和发火的男生一起打扫。

热心群众不多,也就七八个,有男有女,每个人说话的语气和看着那男生的眼神都能写出十集校园爱情连续剧。

姜誉看得目瞪口呆,嘴里直念道:“还是学校的感情纯真啊,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他回头小声和戴舒泽絮叨,“现在的小崽子都这么有同情心吗。”

戴舒泽也觉着奇怪,但他觉得奇怪的点是:发火砸碗和蹲着擦地,这两种做法天差地别。刚发泄完就乖乖收拾烂摊子的这种鲜明对比有些说不出的怪异。但也可能就是单纯的一时情绪失控,用不着深究,他只想着吃饭完回去补觉。

虽然事情和他俩完全没关系,但食堂三楼经过这一摔一骂,气氛陡然冷了下来。原本不算吵闹的稀薄嘈杂声褪去,只剩下偶尔低声说话和食堂窗口中碗筷碰撞的声音,有的学生害怕打起来,几口迅速扒完饭就逃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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