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偶遇（2 / 2）

像是没有察觉他俩的内部对话，小明星从喘息中抬起头，眼神焦点终于落在戴舒泽身上。

他的喘息已经大半平稳了，先是看着戴舒泽一会，没说话，就沉默的眼神锁定。

但在他打量的眼神后面，任何人都能看出他在想着什么。是大脑拼命运转，绞尽脑汁的那种思考。或是决定该不该抬手把某人脑袋按在桌上猛磕的纠结。就像平静的海面下酝酿着一波海啸。

——就是这个小崽子破坏了我昨天的约会。

——你为什么和我说话，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这人太烦，在这儿揍他一顿然后弃尸会被发现吗。

戴舒泽试着从不同的角度，解读对方横眉冷目打量他背后的潜台词。

在电梯狭小的空间里，没有其它能安放自己目光的地方，戴舒泽只能硬着头皮与他对视。他突然发觉对方好像要比自己高几厘米，也可能只是他高高瘦瘦的效果。

能上电视，哪怕是上电视逞凶斗猛的，确实长相不同寻常。戴舒泽之前以为他是演戏方面的明星，又因为初见离得太远，对他的长相预估非常高，主要是往妖艳那方面想的。

现在离得近了，才发现他几乎显得有些凶。眉目之间那点叛逆青年的煞气凸显他的职业特质。左脸和下颚接近脖颈处贴着两张创口贴，除此之外，唯一的不和谐就是，靠近鼻梁的位置有一道不明显的淤青。对手下手揍这张脸的时候得带着多大的罪恶感，戴舒泽忍不住想。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越看越心虚，先败下阵来，不自然地挪开视线。

脚底微不可察的停顿感，“叮”地一声，七十八楼到了。

小明星收回目光，直起身体，起身向外走。

几乎是在他迈出去的一刹那，什么东西改变了。

像是电影中的慢动作效果，他双腿保持着跨出的姿势，继而缓缓放下脚后跟。

正好踩在电梯客厢和酒店走廊的连接处。

卡住了即将关上的电梯门。

戴舒泽不明所以地瞪着。

小明星举起右手一直握着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几下，然后摘下耳机，把手机贴近耳边。

戴舒泽倏然反应过来他在打给谁，抬起胳膊想把手机夺过来掐断电话，出手的瞬间又觉得为了这点事好像不值当，一时手停在半空。

他只能干瞪着眼威胁：“这事和我哥没关系，别告诉他。”

小明星抬起一手，抵在戴舒泽胸口前，示意他别轻举妄动。

戴舒泽默然低头看看停在自己胸口前五厘米的手——决定还是先抢为妙。

为占据先机，他没用右手，反而猛地伸出左手去抢小明星耳边的手机。谁成想小明星反应飞快，一侧身避过偷袭。在短短几秒内，戴舒泽左右开弓又作势抢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反而最终是戴舒泽胸口被猛撞一下，是小明星放弃礼貌原则，拳头扎实地顶在戴舒泽的外套上，以示警告。

“嗯，回来了。”小明星对着手机开口——电话接通了。

戴舒泽突然意识到他刚才可能就像个笨重的棕熊在扑蜜蜂，同时还确定了一件事，小明星真的比他高，手臂……可能也比他长个一两公分。

“你猜我碰见了谁？”玩味的嗓音，但因为刚跑过步，带着上气不接下气的沙哑。

那边林玉崎不知回了句什么，戴舒泽只听到小明星说：“昨天查你岗的又来了。”这句是陈述的语气，在戴舒泽听起来却像是嘲讽。

电话那头又说了几句，小明星心不在焉应了几声，然后按下挂断。

戴舒泽默默退后一步——远离小人的那只手。

沉默片刻，戴舒泽说：“我不是来查他岗的，他是我哥。”

说完他就后悔了，他不知道自己明明有那么多话可以说，为什么偏偏选了这一句，毫无底气。

“噢，是么？”小明星眉毛勉强挑了挑，不甚在意的样子。

他整个人情绪的寡淡，让戴舒泽非常难受。

樊司郁还在原地，不耐烦地看着他俩：“你俩有完没完？”

戴舒泽不好意思地看他一眼，差点忘了这儿还有第三个人。

“我哥，他说什么？”戴舒泽努力凑出点儿不善的语气，犹豫地问。

“你自己问他。”小明星不再看他，松开压着电梯门的那脚，转身走出去。

“……你！”戴舒泽正想追上去，突然看到林玉崎正从房间里出来，一下就和戴舒泽对上视线。

尽管已经看到林玉崎正要说话的嘴型，不等他开口，戴舒泽就把脑袋一缩，闪进电梯，猛戳关门键，接着猛按一楼：“快快快。”

幸好下楼不用验证权限，生死时速之间戴舒泽和樊司郁顺滑地一路不停到一楼，俩人乖乖去开了个房间，以获得进九十三楼的权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