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歹徒(1 / 2)
虽然霖一国际里内设四组电梯,但实际上因为只有两组在显眼的位置,住客一般只会乘这两组。戴舒泽不确定尖叫声是从那层传来,大约是在他住这层的上方。到电梯口一看,果然两部电梯都停在九十一层。半夜三更正是熟睡的时间,鲜少有人会出来走动。所以很大可能上,出事报警的是九十一楼。
于是戴舒泽把电梯按下来,决定去九十一楼一试。
电梯门刚打开,就看到走廊里围了一圈又一圈穿制服的酒店人员,和一些穿着睡衣出门看热闹的房客。
凑近到人群最外层,相比普通看热闹的围观群众,这一批要安静很多。众人心有余悸地盯着最深处房间门口拿着记录仪调查取证的公务人员,好像生怕行凶犯事的嫌疑人还在暗处观察。
戴舒泽认出几张眼熟的脸,是昨晚,或者说是今天凌晨傅灵私人聚会里出现的面孔。看来聚会在他们离场后没持续多久。
“当时你在做什么?”警察询问的声音并不高,但嗓音的镇定和清晰让他的说话声很容易被听清。
如果是往常,戴舒泽肯定轻轻松松就能透过人群看清包围圈里面的场景,但今天这些人,个子普遍高,戴舒泽必须得稍微垫垫脚,才能从数颗做高的发型中突围出去。
站在包围圈最里侧,正与警察谈话的正是樊司郁的老情人,傅灵。
即使没有穿着两个多小时前的派对装束,戴舒泽也能一眼认出他,因为他现在穿得和之前那身风格上并没有什么区别,丝质睡袍,腰上那根带子没系,就这么大咧咧敞着,里面是一条看上去同样是丝质的中裤。
傅灵手上拿着一个冰袋,按在脑门上,靠在应该是他房间的门槛,皱着眉回答警察的询问。
他们所站位置对着的那扇门没有了踪迹。只剩下一边门框与地上震碎的木屑和扭曲的铁质合页。
糟糕了。
戴舒泽一看到受害人是傅灵,心里就开始打怵。再怎么说,刚惨烈和前任闹了一场,接下来前任就遭到袭击,这事儿实在巧合得过分。说扯不到樊司郁头上他都不相信。
趁着众人还在围观,戴舒泽悄然转身离开,拿出手机看前台发给他的另一个房间的楼层。
深夜的酒店内部,视线范围内可见的只有戴舒泽自己一个,穿行在楼道间。
他找到樊司郁住的那间房,抬手敲门。
半天没动静,他又试着给樊司郁的手机打电话,门内也听不到响声。手机可能是被放到了静音震动模式,但这对形势的判断没有半点帮助。
戴舒泽加大了拳头捶门的力度,最后基本是在咚咚砸门,一边喊:“樊司郁,开门!”
无人回应。戴舒泽盯着门上悬挂着房间号的铭牌,仿佛这道门里有一个黑洞,他甚至怀疑门后根本没有房间,打开门会看到晦涩的夜空。
逐渐开始有同一楼道的门打开,住客探头出来吼戴舒泽在搞什么。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戴舒泽他得暂时离开,想着先回去楼上听听情况,顺手推开了离得很近的消防门。
在戴舒泽踏进消防通道的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不对劲。有人在楼道里说话,戴舒泽刹那间意识到,随着他推开门刺耳的咯吱响声,对话也戛然而止。
戴舒泽抬眼顺着楼梯井向上看,目及之处没有人影。
说不清是什么在驱使着他顺着楼梯走上去,也许是消防通道里虽然昏暗但暖黄的照明灯,也许是深知不可能会发生危险。戴舒泽大步沉稳地跨上七八级台阶,楼上突然有声音问:“戴舒泽?”
戴舒泽不可置信地道:“哥?”
“你怎么在这儿?”
几乎是同时,一声极轻的拉门关门声一并从头顶传来。
戴舒泽一直等到站在林玉崎面前才问:“刚才你在和人说话?”
“什么?”林玉崎不知所以地挑挑眉,“噢,我刚才在给别人打电话。”
声控感应下,安全通道内常亮的暗黄光芒被刺眼的白色照明灯代替,突然让周遭景色显得十分不真实。
戴舒泽点点头,怪不得,看来不是他的错觉。于是抬眼又问:“你怎么在这儿?”
林玉崎失笑:“这是我要问你的问题好么?”
戴舒泽如实解释说,听到尖叫声,担心有事,所以出来看看情况。
“遇到这种事你要做的应该是紧闭门窗,免得劫匪逃到你房间。”林玉崎恨铁不成钢地教导,“再说了,你以为你出来能做什么,帮忙制服歹徒?”
戴舒泽道:“你去看过情况了,是抢劫?”
林玉崎摇摇头:“不清楚具体细节,只知道是傅灵的房间被强行闯入,前台打电话来提醒我们注意安全,以免遇到正在逃走的犯人。”
正在逃走的,犯人。戴舒泽不可避免地又想到了目前处于失踪状态的樊司郁。
“对了,”林玉崎问,“你和你那个同学不是去了傅灵的聚会吗?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别提了,戴舒泽在心里哀嚎。脸上也一并呈现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没说上几句话就散了。”他大体地概括了一下。
林玉崎没说什么,也不知道信没信。戴舒泽不想有事瞒着他,但现在一切尚未定论,如果这时候提出樊司郁刚和傅灵大吵一架,不,是樊司郁单方面撂下断交宣言的事,势必会把怀疑往他头上引。
而戴舒泽不觉得这事儿和他有关系。
林玉崎身后的防火门被推开,一个身影站在门外问:“好了么?”
戴舒泽一诧,是电梯上偶遇的小奸细,为人刻薄还行事诡异的小明星。
叫什么来着?哦,好像是盛静辉。
盛静辉的小腿这次终于不是光着的了。他身上一套长袖长裤,茶叶灰的居家服,脸色在强光下异常白。但由于换了衣服,脸色看上去比之前温和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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