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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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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锁?

虽然心有疑虑,但考虑到盛静辉可能是怕别人闯进来,戴舒泽还是顺手拧了反锁。

反正他们两个体格相当,也不怕出事。

戴舒泽回过身,更衣室果然是小到窒息,本来空间就不大,墙壁两边还竖着两排铁柜,房间中心摆着皮质的沙发,应该是供运动员换衣服休息用的。

房间里各个角落都堆着脚靶之类的杂物,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汗味,戴舒泽不禁抽了抽鼻子。

盛静辉仍然双手扶在其中一排铁柜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后,戴舒泽渐渐开始听到压抑着的急促喘息声。

“你,没事吧?”因为盛静辉除了让他反锁门之后,就一句话没说,戴舒泽挨了一阵沉默,忍不住问。

“吱呀”一声,盛静辉放开了柜子,但似乎是没控制好力气,铁柜被猛地向后推动几厘米。

“累。”盛静辉只说了一个字,两手拎起肩上搭着的蓝黑色大块浴巾,罩在头顶。退后一步跌坐在沙发上,开始动作缓慢地用浴巾擦头发。

擦了一会,他朝着戴舒泽的方向侧过脸,眼神却没有触及戴舒泽,问:“你有事吗?”

有。但已经被此刻的戴舒泽抛在了脑后。数个突如其来的想法接二连三地冒出,干扰着他原本的思绪。

——脑门上顶着浴巾的盛静辉,还有点像影视剧里的西域美女。

戴舒泽的另一半大脑发现,盛静辉的语气神态又变了。不像进门前的冷淡,甚至可怕。而是刻意控制下的完美温和。戴舒泽意识到,这才是盛静辉大部分时间下的状态。究竟是什么条件触发了他这种转变,这个问题顿时让戴舒泽困惑不已。

他停顿了好一会,才说:“有事。”

盛静辉稍稍抬起头,眼睛里带着好奇。

太他妈有欺骗性了。

戴舒泽一边震惊,同时迅速调整自己的策略,没等完全理清,就开口说:“你的伤口不需要先处理一下?”

盛静辉的神情顿时泄漏出不耐,像是已经在竭尽全力地维持平静,逐渐有崩塌的迹象。

“小伤。”尽管知道戴舒泽的回避问题,他还是没有爆发,盛静辉从拳击短裤的口袋里拿出手机,就着熄灭的屏幕草草照了一下,擦掉屏幕中映出染血的地方。

戴舒泽也不懂自己在回避什么,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刻意拖延,向前走了两步,想替盛静辉看看伤口……

“别动!”一声暴喝。

戴舒泽僵在原地。

盛静辉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还没迅速恢复到伪装的温和,即便他在努力:“待在原地,别再往前半步。”

浑身冰凉的感觉再一次从戴舒泽头顶顺势泼下。

他竭力保持镇静,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却没法催促自己发出声音。

房间再次沉寂下来。这回打破僵局的是盛静辉。

盛静辉看向戴舒泽手里的袋子:“是要还衣服吗,这么快就洗好了。”日常的语气,日常的内容。

感谢他的提醒,戴舒泽发现自己手里还攥着那盒内裤。他眼神微变,一瞬间确定了新战略——扬手将盒子向前扔了出去。

戴舒泽尽最大努力将表情语气调整到令人捉摸不透的效果,收起他一贯习惯暴露出的疑惑,低声道:“好久不见。”

这是刚才进门时戴舒泽想到的策略,非常冒险,但有机会跳出一直被敷衍的被动局面。

风险不过在于,被盛静辉识破,有点丢脸而已。

进门后戴舒泽就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冒这个险,坦然询问显然是最好的选择。不就是装不认识嘛,说破就好了。顶多是落个没被记住的可怜名声,稍有尴尬。

但盛静辉的表现让戴舒泽改变了这个想法。如果他坦白自己失忆,想询问两人的过往,可能会被搪塞一些无关紧要的答案。相比之下,‘装作没失忆’这个选项更具诱惑力,或许能就此套出他想要的真相。

内裤盒子在空中来不及划出完整的弧线,就被盛静辉抬手捏住。他本意可能是想去接,但抓住盒子的刹那,已经将长方形的扁盒捏得变形。

他改为两手拿着盒子,放在膝盖上。低头看着包装,像是在认真端详一盒内裤的外包装写了什么宣传语。

“是啊,好久不见,戴舒泽。”

戴舒泽没话说了。

战略是宏伟的,但也是匆匆打稿,还没仔细考虑过的。

他强装深沉,半天只能憋出一句:“过得好吗?”

这几天被姜誉偶像剧魔音灌耳的配套狗血台词,终于找到了出口,派上用场。

下一秒,那盒内裤飞出了戴舒泽的视线,狠狠砸在靠近戴舒泽的脚下的墙角,接着又凭借惯性蹦出一米远,落在戴舒泽身后的墙边。

戴舒泽下意识地蹦着躲了一下,免得被砸到脚,过后才意识到可能砸到也不会造成损伤。

这一连串内裤的独幕表演并没有影响室内凝重的气氛,戴舒泽眨了眨眼,想起盛静辉之前说的‘别再往前半步’,他刚才好像蹦出去小半步。

一抬头,的确和盛静辉的距离更近了,这可怎么办。

并且不知道什么时候,盛静辉已经站起身,披着的蓝黑色浴巾掉在沙发上。所以他现在是赤I裸着上身和戴舒泽面对面站着,浑身上下只有一条勉强到膝盖的拳击短裤,暗红色黑边儿的。

戴舒泽的边缘视线捕捉到,还挺帅。

“你是谁?”盛静辉平静地问。

平静到戴舒泽觉得他不是真的在问:“什么?”

“你还记得你的名字吗?”盛静辉相当随意地说。

“当然记…”戴舒泽顺口回答,随即反应过来。

盛静辉知道他失忆了。

“真记得吗?”盛静辉猛然间靠近了,戴舒泽脖子向后挺了挺,应激反应。

他下意识被气笑了,这算什么:“你在干嘛,有毛病啊。”

二人相隔不过五厘米的距离,盛静辉看了他一眼,让戴舒泽毛骨悚然,往后接连退了两三步,更像是被无形的脚拌了一下,往后跌的。

盛静辉紧跟着不放,不过对于他来说,是慢悠悠,悠闲自得的几步。

他把手放在戴舒泽脑袋的两侧。

戴舒泽这才意识到,他已经快退到墙边了。不,往后一靠就是墙,透过衣服他能感觉得到,连忙站直,即使这意味着和盛静辉几乎是脸贴着脸。

盛静辉脸上的皮肤接近于完美,戴舒泽在如此紧张的关头发现。虽然额头上的薄汗未消,眉间皱得死紧,右侧太阳穴,左边脸颊上都还有血迹没擦干净。但除此之外,他整张脸上几乎没有瑕疵,就像是精心打造的瓷器一般。

发胶的气味在此刻突然变得明显起来。原来参加比赛还要用到发胶啊,戴舒泽顺着气味,目光停留在对面人的头发上,不到小拇指长度的短发,被发胶抹出潦草的背头。经过打斗,许多缕碎发都挣脱出原本被固定的位置,四散乱翘着。额前翘起的发尾还挂着一滴汗水。

黑色的,汗水——戴舒泽迟钝地想着。

“是有很多年不见了。”无视戴舒泽的走神,盛静辉说。

戴舒泽勉强维持着没失忆的人设,背景知识他还是了解的,他垂眼说:“七年了吧。”

盛静辉笑了下,虎牙一瞬即逝:“六年。”

六年?难道他俩不是十八岁高中毕业?

“还跟我装?”盛静辉玩味地打量着戴舒泽。

戴舒泽勉强笑了笑:“什么意思?”原谅他强行演下去,主要是这种被逼到死角的时刻不容他怂怂地坦白。

盛静辉没理会他的强词夺理,明明两人之间没有再更进一步的空间,盛静辉却硬是又往前凑了一步。

戴舒泽已经看不到他的正脸了,因为盛静辉的呼吸正吹着他的右耳——灼热,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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