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辰日记五（1 / 2）

第【三十八】章</p>

月下月华如流水, 竹影婆娑，微风袭来，细微的“沙沙”衬得这儿更安静了，身侧女子容颜恬淡，默默地走着路。</p>

一路行至门口, 霁雪转身, 对着明辰道：“仙君。”</p>

她低着头，眸光落在自己的脚下, 只那方寸地方, 守着自己的本分。</p>

明辰等着她继续说, 却没想到只这一句，便没了声音。凉夜里, 她身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浓郁。他心底忽然有些失落, 往日种种浮现心头，无一不是她低着头不作言语与他划清界线的样子。</p>

身前的明辰无声地看着她, 视线在她的身上, 从未离开。她以为他会说什么，可等了许久, 只听到淡淡的一声“嗯”, 她抬头, 只看到一个淡白的身影。</p>

月华下，他那身白衣堪比皎洁的皓月, 满头华发, 身形寂寥, 在长廊里渐行渐远。她忽然有种自己做错了什么的错觉，好像是离什么重要的东西越来越远了。</p>

从这夜往后，明辰再也没有带江子涯来她的屋前练剑，每次路过前院，霁雪看到的只有江子涯日复一日地习练，渊虹偶尔会在前面看着，更多时候是找她来玩，或者是找青玲和其他的猫儿嬉闹。</p>

而明辰，则是继续坐在屋内入定静修，就像是刻意躲着她一样，拂煦来看望，都是在屋里，那种“躲”，并不是狭义上的，而是广义上的，他给人的感觉确实没有避开她，可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疏离，却让霁雪明白，他把她当成那些追求他的女子之一了。</p>

这样正常的明辰让她觉得很安心，摘下朱玉果的朱玉树光秃秃的，没再长，伴生兽很颓然，每日都挂在朱玉树上眼巴巴地看着一个方向，似乎在等谁。</p>

渊虹说：“小蛇小蛇，明辰已经把你忘了。”</p>

霁雪本该乐得清闲，不用心惊胆战，却在听到渊虹这句话之后莫名地有几分失落，每日按时去看朱玉，望着那光秃秃的杆子，意踌躇。</p>

看到霁雪和明辰离得越来越远，猫儿们简直恨铁不成钢，想起那日他们为了她做的事，就觉得白费了功夫，楠楠每日哭诉自己做衣裳眼睛都花了，玉儿则说自己在厨房忙碌满脸油光，阿越喝的烂醉被自己的夫人痛骂没用，老婆婆说从未见过这般不开窍的姑娘。</p>

于是他们原本打算亡羊补牢教霁雪学习厨艺和女红的事不了了之，不开窍的姑娘一定要给她吃点苦头。</p>

霁雪和他们生活了这么久，对于他们的心思自然能猜得出一二，无非是那一场庆会办的太盛大，他们为了办的隆重奢华，日赶夜赶，差点累的猝死，元气大伤，怎么还有精力想别的，纯粹是这段时间想好好睡觉，不想教她女红和厨艺。</p>

都是为了自己能偷懒休息找的借口！</p>

如此一来，她更加清闲了，又回到了从前散懒的日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拂煦有时候察觉出了端详，她去看青玲修炼的时候问她：“你那日在宴会上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事吗？”</p>

“没有，怎么啦姑姑？”她不解地问。</p>

“我觉得辰儿这几天，有些心不在焉，好像遇到了不好的事。”拂煦说。</p>

“可能……是玉儿那碗早生贵子汤吧。”她说。</p>

“……”拂煦，“这群猫儿，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她目光落在霁雪身上，突然间好像明白了。</p>

“难怪我去找辰儿说话的时候，总觉得他不自在，像是想走又不能走。”</p>

“我会离仙君远一些的。”她说。</p>

“你也别多心，他就是那个性子，平日里和女子相处也没多大事，可一旦哪个女子看他的眼神不对，他就开始不自在。”拂煦安慰她。</p>

在拂煦看来，霁雪性子淡然，对明辰不会有过多的想法。</p>

“我知道的。”霁雪淡淡地说。</p>

如此又过了几日，她让子也把之前存着的朱玉果熬好。自己是不敢去送，所以请她的便宜儿子渊虹代劳，渊虹保证一定完成任务，提着食盒小跑着来到明辰屋里。</p>

到了第二天，渊虹提着空食盒出来，霁雪摸摸他的头，让他去玩了。她提着食盒，走的时候透过敞开了一丝缝的窗户往里看，却见明辰在数着小鱼干，拿出一根放在桌上，整齐地排列，有点类似于摘花瓣来做选择，她以为自己看眼花了，仔细再看，屋里却没有明辰的身影。</p>

还了食盒，回来的时候，江子涯正在前院，看到她，上前问道：“师娘，你知道师父去哪了吗？”</p>

“他不在里面？”她问。</p>

“我刚刚敲门，发现里面没人，早上吃饭之前还在里面，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做什么。”江子涯很困惑，“当时好像在拿着小鱼干，嘴里念叨个不停，每拿出一条就说一句，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p>

“……”霁雪，“许是你刚起床眼花看错了。”</p>

“也对。”江子涯道，这般有损威严和形象的事，他师父在他心底就算再差，他也不相信他会做的。</p>

霁雪回想起早上看到的情景，莫名地觉得明辰……有点可爱？</p>

到了晚上，明辰还未回来，悄无声息地走，谁都不知道去哪了，霁雪问渊虹：“仙君去哪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