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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九章】洗风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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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间男女不是唯有男女之情。

沈缚听到严笙所叹,似是为了证明自己并非软弱执迷, 速速抹干了眼泪。沈缚最厌恶的情绪便是同情与怜悯, 因她不想被人视作需要关照,如此令她觉得低人一等。固执地道:

“不是。”

严笙没有过多纠缠这一点, 而是岔开了话题。

二人食后天已暗了下来, 严笙不放心她一人,便送了沈缚, 然而她却是再去了一趟姚光启那儿,为得还是沈豁斌的事。

因沈豁斌不仅仅是罪人, 还是罪臣。他的身后事, 还需要御史台牵头配合。

“按以往规矩来看,尸体可看,却不能由你们收殓,更不可由你们入葬。”见沈缚不语,姚光启又问道:“阿缚可是在想你父亲当年?”

她自回了沈家的那日起, 便在祠堂里只见存了的一块牌位, 再无其他。而山际的宗室墓上, 更没有父亲的名字。

彼时的官家严惩严打, 处死父亲更像是为了立一个杀鸡儆猴的旗帜。

因岳云必死,则帮任岳云之人亦要死。

没过两日,沈缚突然接到了去领尸体的消息。正讶异于大理寺竟然能抬出这具尸体,更讶异的是沈豁斌的尸身毫无异常。

沈缚与严笙仔细检查后, 发觉沈豁斌只有脑门的撞伤, 并无其他伤口, 采血后亦没有中毒。

死得还算体面。

然“撞击”而死,是一个令人难以决断的巧妙死法。

他尸身之上无法留下遗言。

沈缚又凭借着郑国公的令牌讨来了访问记录。沈豁斌死前的十二个时辰内没有其他人出入,因此若真有人杀他,那也嫌疑人也只能是狱卒。

或许是沈豁斌难忍游街行刑之耻,一头在狱中撞死;亦可是狱卒一把推搡,将他以头抢地。身强体健的狱卒也不必费多大力气便可锤死一位老人,杀人简直轻而易举。

既无人证物证,沈家的猜忌只可消停,遂为之简单办了后事,也同曾经一般,免去立衣冠冢。

旧事如烟,风吹散后难再聚,以求自保便不会再刻意提及,只是身为子女的沈峥意难平。

沈缚在赌,等他的一鼓作气。

*

徐府上的屋檐上停了一只乌鸦。

檐下徐入澜坐在廊下,他眉眼淡淡,身型比之从前更为轻减。入秋以来,他的伤病就不曾好转。

身旁是吴山书馆的老板余尔砚。

“倘若你以为的人并不是你以为的人,你会如何?”徐入澜抬面往向屋檐问道。

余尔砚不知他为何如此发问,令人费解,反是想到了自己身上,他以为一切皆是误会而沈缚却不可谅解。因而在她眼中,自己并不是从前的自己了。

“我会求一个明白,怎么就不是了。”

“倘若无法求明白呢?”徐入澜侧头问。

他是在讲二殿下赵瑗么?余尔砚看向徐入澜,沉吟片刻道:“我会远离。”

徐入澜眼角有笑,摇了摇头。

“尔砚这样不是在逃避么?”

他余尔砚素来如此,既知深渊,便不涉足。除了在面对这他身侧这一处深渊之时,才以飞蛾扑火。

他叹:“以你目前的模样,还能撑过几时呢?”

徐入澜咽喉动了动:“二殿下依旧当我为他的左膀右臂。”

“你这条路看似无阻,实则皆是危险。越是他座上客,你便越有性命之忧。”

官家一日不立储,二殿下便一日心不安。父与子极其相似,不容允半点威胁。余尔砚想起那夜信笺上的一句:魏杀后,未立储,淮安破。

可至今无一实现。

是不是就意味着,储君终将立,宋金之盟不可破?

可倘若如此,这一张笺又是什么意思?

*

沈缚待到丁管事出门,摇了摇门环,而乌鸦恰从屋顶上掠过。

说郑国公不在府上,她着实不可进,但倘若她此番前来到目的若不为主人而是府中客逐霞呢?

心绪起伏,等了半晌,并无人应。

沈缚退了一步正欲绕开,却见那只乌鸦又从府内飞了出来,落在了沈缚脚边。

似是引路一般,乌鸟飞得极低,将她带到了国公府的西后小门。

此时正好有人在往府内运粮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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