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2 / 2)
眼前是烧得正旺的碳火,身边坐着那个让自己心动的人。
“地瓜熟了,你尝尝,小心烫。”这是丁怀远第二次没叫他大人,之前那个话题两人默契的略过。
“好,谢谢,好香。”宥宁烫得把地瓜从左手换到右手,右手换到左手,吃了一口暖到心口。
旁边的树枝上挂了一盏马灯。昏黄的灯光照了过来,笼罩在宥宁的脸颊上,泛着奇异的亮光。
丁怀远敛了敛心神,他不能把宥宁吓跑了。
“啊,下雪了,下雪了。真的,快看,快看。”宥宁惊喜得蹦了起来,她没想到能守来第一场的雪,这感觉真是太奇妙了。
雪花小小的,在灯光下飞舞着。
丁怀远无声笑了,他贪婪着盯着宥宁,看她像个孩子似的欢呼雀跃。
“小心,脚下就是悬崖了,再来吃点东西。”丁怀远递过盘子,里头有肉、有馒头、有青菜。
“恩,你也吃。”
“吃完我们就下山,”丁怀远看见宥宁筷子一顿,又解释着,“这雪越下越大了,碳火也管不了很久,天冷风大,人受不住。”
“好。”宥宁低下头。
待她们收拾完,地上一片雪白,踩下去脚下咯吱咯吱响成一片。
骑马已是不现实,好在老马识途。挽好绳子、绑好带来的东西,两匹马自己在前面走着。
丁怀远在中间,宥宁在后。
雪白的地上就四组脚印,宥宁玩性顿起。每一步都踩着丁怀远的脚印,低着头认真走着每一步。
“咚”,宥宁撞在一堵肉墙上,人惯性往后倒去。
丁怀远长臂舒展,勾住她的腰,一拢人就拉了回来,宥宁结结实实被抱在怀里。
她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伏在丁怀远怀里,心战又满足。
“吓到了?这么大人了,还像个小孩样。”丁怀远胸腔发出震动,震得宥宁心口像被羽毛摸过似的,又麻又痒。
“才没呢。要不是你突然站着不走,我也不会撞上的,再停下来得提前通知我。”宥宁红着脸犟嘴,谁小孩了啊。
“走吧。”丁怀远松开她,将手伸了出去。
她疑惑地看了过去,丁怀远点了一下头。
宥宁喜滋滋将手放在他手心里,丁怀远稳稳握住了,两人一前一后牵着手往前走。
雪落无声,宥宁脸上的笑意宛如春天来临。
到了山脚下,二人这才骑了马,一起回了周家。
望绿搓着手,在门口跺着脚。
“这是怎么了?在外头罚站?”宥宁翻身下了马,将绳子扔给了马夫。
“少爷,您可回来了,丁大人好。”望绿勉强挤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你这是干啥蠢事了?又让我给擦屁股!”宥宁心情愉悦得想飞,今晚她跟丁怀远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什么都做了。
“不是,少爷。”望绿皱着一张小脸,话又不敢说。
直到丁怀远去了西厢房,望绿才敢吱声:“老爷在北屋等你呢。”
“爹有事找我?”宥宁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老爷没说,但脸色很不好。”望绿也不知道。
“没事,等我去了,保证把他哄得开怀大笑。你下去吧。”宥宁脱下大氅,整了整衣衫,进了北屋正厅。
一进正厅,这架势把她吓住了。
周文启坐在八仙桌左边的红木大椅上,大姐絮宁坐在下手一个小圆凳上。
大姐低头,双肩缩着,周文启铁青着脸,没有其他人,连下人都不在跟前,气氛凝重。
“爹,大姐,我回来了。”
“跪下。”周文启厉声喝到。
“爹,您这是怎么了?”宥宁嬉皮笑脸正要撒娇蒙混过关。
“跪下,你听到没有。”周文启茶碗摔在她脚跟,碎片飞溅。
“宥宁,听话,给爹跪下。”絮宁起身,拉着宥宁一起跪在周文启跟前。
“你可知错?”
“请爹明示,我不知道。”宥宁倔着脖子。刚才进门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她心里恼着呢。
她爹是吃错药了吧?怎么她娘也不在这?
絮宁赶紧拽了拽她袖子,做着口型:“丁怀远。”
啊?宥宁现在脑子是糊着,没反应过来她姐说的是啥。
“跪到你想明白为止。絮宁,你回房去。”周文启气得直拍胸口。
絮宁犹犹豫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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