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巳节（2 / 2）

没想到端木连硕竟点头应和道：“嗯，的确不合适。”

“如此一来定是坏了君小姐的名节，将来要议亲怕是难了，不如朕就发发慈悲勉为其难收了你，反正本王的后宫养你一个绰绰有余。”端木连硕眼角上挑，唇角浮起一丝戏谑。

君九颜不禁火气上涌，眼如针芒，出口的话带着一丝咄咄逼人。“如此说来小女倒还要感谢陛下的勉为其难了！陛下乃真龙天子，倾国皇权尽操吾手。小女蒲柳之姿，人微望轻攀不起陛下这颗大树，陛下还是请回吧，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是攀不上，还是不想攀？”端木连硕眼中火花迸渐，一步一步走到案前拿起桌上的紫毫笔，咔嚓一声，断成两截。

“你…”君九颜气结。

“锦王送的东西你倒是来者不拒，这就是你一而再再而三拒绝朕的原因？”

“不是！”君九颜答的掷地有声。

“陛下走一步算一步，深藏不露。我只问，你对我又有几分真心？”君九颜敛住心神，粲然一笑，像在看陌生人般，疏远漠然。“云朝血书，君家通敌叛国，我假冒郡主，太子发疯，这一桩桩一件件，陛下敢不敢对天发誓与你毫无干系。”

可这些都不是她最想问的，她最想问为何想到他看到他便会心痛。难道真如书上说的，她动了心？可也没见谁谈个恋爱还会心痛，不管怎样，他就像一剂毒药，只要看见便会诱发她的心疾，还是离得远远的才好。

端木连硕脸色一寸白过一寸，嘴唇翕动却没有声音，好似吞了黄莲一般嘴里溢满苦味。“颜儿，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的聪慧现在便有多恨你的聪慧，你为何总要如此理智，哪怕是装个样子骗骗我也不愿意。”

“颜儿你不懂，江山社稷的担子很重，世上没有不流血的斗争，若我不是步步设计，现在死的便是我乃至君家满门。”

“我懂！”

端木连硕眼中一亮，紧接着又暗下去。”

“但不能苟同。”

“在陛下心里，天下苍生江山社稷重于泰山，我所求的恐怕陛下永远都做不到。”

“不管是天穹日月，还是山海奇珍，只要是你说，朕都给你。”

君九颜轻轻摇头，莞尔一笑，“我既不要日月也不要奇珍，我只要一心人。”

“好，那朕就做你的一心人。”端木连硕果断应道。

“陛下…”君九颜抬头，他眼神清澈明朗倒映出小小的她，芙蓉冰肌，霞飞两腮，俏若粉桃，态浓意远。

君九颜移开眼，捂住抽痛的心脏。

“颜儿，你怎么了？是不是伤还没有好，你等着，朕立刻传太医来为你诊治。”

“别忙了，我没事，现在已经好多了。”君九颜拦着他，说道。

“真的没事？”端木连硕半信半疑，刚才明明疼的脸都白了，怎么可能没事。

“大概是被你气的，你快走，快走，看不见你我就好了。”君九颜趁机赶人，一路推出房门关上，才无力地靠着门板滑落。

君九颜捂着胸口，头埋在双膝间，再也无法思考。猛烈的疼痛如翻滚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痛得她没有喘息的时间，只能咬紧牙关，把嘴边的呻吟悉数咽下，只留一室冷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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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时分，盛京城内，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宝马雕车满路芳香。凤箫声动，玉壶光转，漫天的烟花像东风吹散的繁华，烟火纷纷，乱落如雨。

沿河的路上挂满花灯，下面坠着一纸灯谜，只要猜中便能赢走花灯，许多锦衣公子，世家小姐驻足沉思，有的是为了心仪的花灯，有的为了窈窕淑女，争锋斗气的也大有人在。

“小姐，今年的上巳节比往年更热闹，坊间都说当今陛下厉精图治，唯才是举，把端岳治理的国泰民安。”君九颜带着纬纱与蜜儿随着人群流动，周围龙灯飞舞笑语喧哗，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他，是个好皇帝。”君九颜的赞叹被人群的喧闹淹没。

“小姐，您说什么？”蜜儿转身，却因前面的花灯太美来不及细问，惊呼着喊道：“啊！小姐，你快看，快看，那盏花灯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