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养(2 / 2)
江婠埋首在他脖间,享受着燕夙炀难得的服务。
她虽然受了些皮外伤,痛是痛,但并没有伤到走不动路的地步。但是江婠她一向喜欢将利益最大化,受伤是意料之外,那她也一定要利用个彻底。
结露仍跪在地上,脸色已经很憔悴的。但在看到婠娘的那一刻,她的双眼立刻亮了起来:“婠娘!”
她活着回来了!太好了,她不用以死谢罪了!
然而随即她就留意到江婠衣物又脏又破,头发凌乱不堪,叮铃铃的清脆声响从她脚部传来,竟还挂着一条粗粗的铁链!
虽然看不见江婠的脸,但也能轻易地想象出来她受了多少罪。
结露的脸又白了。
燕夙炀抱着江婠从她身边走过:“去请郎中来!”
“是,是!”结露急忙站起。因为跪了太久,腿已酸麻,可她不敢耽搁,跌跌撞撞地向外跑去。
将江婠放在床上,燕夙炀才反应过来,他习惯性地将她带进了自己的房间。
眉头皱了皱又松开,就这样吧,反正她也不是没上过他的床。
可以前在刘家,她都是顶着他的冷眼,非要为他暖床。那时她像一团小火苗,他房中倒因为她多了许多生机和暖意。她钻进他被窝里后,如云的头发堆在一起,称出她白莹莹的一张小脸,她总是对他笑着的……
而现在,她缩在他床上,将自己抱成一团,衣衫狼藉,像被风雨摧残过的温室花。
燕夙炀他并不怜惜,并不愤怒。他只是……看她这样子很不顺眼而已。
她掩着脸,传出了幽幽的低泣声。
燕夙炀在床边坐了半天,被她哭得心头越来越躁,忍不住呵斥道:“都回来了,还哭什么!”
“那些贼寇因为贪图婠娘容色,才没有将婠娘杀掉。可婠娘已经知道了,是乔夫人容不下婠娘,想让那婠娘消失。大郎虽将婠娘救回,可是夫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江婠从指间偷偷地看燕夙炀,他沉着脸,搁在膝上的拳头已经握紧。
江婠撑着身体,慢慢坐了起来,她虽然显得柔弱无比,可是眼光却直直地望着燕夙炀:“其实我知道大郎不喜欢这里,不喜欢瑛郎,不喜欢夫人,不喜欢所有燕家人,只是因为大郎心中不甘,所以才会回来。”
江婠探身,掌心轻柔地覆住了他的拳:“今天的遭遇,让婠娘知道了燕家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想想大郎要面对的一定更多更难,婠娘虽然害怕,但更不愿意离开大郎了。”
燕夙炀垂着眼睫,静静地看着灯火下她尤沾着泥土和血痕的小手,听她轻柔却坚定的嗓音落入他耳中:“婠娘愿助大郎得偿所愿,婠娘能为大郎做些什么吗?”
这仿佛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问他。无论前世今生,他都被怨憎不甘驱赶着报复、争夺,而这条路上,从来都是他一个人。
燕夙炀他,从未体会过被陪伴的感觉。
燕夙炀的视线从她的手上移到了她脸上。
不用系统的提示,江婠都能看出燕夙炀情绪的松动。
来吧,放开最后的心防,接纳她吧。
“你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还想帮我?”抛下这句话,郎中就来了。燕夙炀起身道:“你就呆在筑章苑养伤,哪里也不许去!”
望着燕夙炀离开的背影,江婠对郎中笑得灿烂:“我家郎君真是别扭得可爱,对吧?”
一头白头发的郎中:???这位郎君凶得他都不敢说话,可爱在哪里?
江婠第二天就被燕夙炀下令搬回了她的厢房。江婠虽然不甚乐意——燕夙炀的房间可舒服多了,不过在燕夙炀手下死里逃生了一次的结露对燕夙炀唯命是从,跟出玉俩人把她给抬出去了。
江婠虽然伤得不重,但是从山上生生滚下去,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好全的,郎中让她躺着多休养,不许劳累和激烈运动。
有时她躺得闷了,就会在筑章苑中一瘸一拐地散散步,结露和出玉就眼珠不错地盯着她,生怕她踏出筑章苑一步。
尽管如此,江婠还是从结露和出玉的口中了解到了燕家近日发生的事情。
燕夙炀竟然一点也不迂回地,直接警告乔夫人不许动他的人。
作为一个母亲,儿子如此强硬地威胁她,令她对燕夙炀最后的愧疚都消散了。而燕夙炀的不孝叛逆之名,也飞速地传遍了燕家。燕承明大为恼怒,可是燕始善听闻后将燕夙炀传去训斥后,不知道燕夙炀灌了什么迷魂汤给他,反而提携他跟在燕始善身边做生意。
燕家是大族,两百年兴衰也并非是一帆风顺,而燕始善就是让燕家从衰败的低谷中一力拯救起来的那个人。可见燕始善的能力非凡,能跟在他身边,只用耳闻目看,都能学到无价的经验知识。
就连燕夙瑛接手家中生意时,也不曾受过这待遇。
燕家都在传,燕始善打算提拔燕夙炀。
燕夙炀是二房的亲生孩子,听闻乔夫人却并不为此感到开心,家主本来挺看重燕夙瑛的,因为燕夙炀的出现,燕夙瑛却遭到了冷遇。
江婠一边听着出玉低声讲述最近燕家的传闻,一边踱步走到筑章苑的入口。
一抬眼,就见乔夫人领着丫鬟从筑章苑口经过。
结露顿时白了脸,而江婠不慌不忙,盈盈下拜:“见过夫人。”
乔夫人扶着丫鬟的手猛地攥紧,掐得丫鬟咬着牙不敢喊痛。她阴晴不定地死盯着江婠。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