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生父亲晏白浪(1 / 2)
停在城门口的马车再度动了起来。晏白浪满腹的悔恨不甘,但只要还没将女儿找回, 他就绝不会放弃。
虽人海茫茫, 需要从头找起,而那买了他女儿的刘家连夜搬走,其后必有隐情, 找到他们是显而易见地困难。
晏白浪脑中飞转, 一条条清晰的计划指令在他的脑海中逐一形成。
马车猛地一停, 晏白浪被惯性带得差些跌下去, 原本流畅的思绪也被打断了。
“怎么了?”
他掀起竹帘问道。
车夫仿佛一名患有路怒症的司机, 一肚子气地回禀道:“那糟老头把车赶到沟里去了,车身正好拦住了路。”
说着, 他冲石伯喊道:“行不行啊你?老眼昏花了就别出来给人添麻烦了!”
石伯牵着缰绳努力安抚着驴子,一边给车夫陪笑:“对不住对不住。”
车要翻的时候江婠就眼疾手快地跳了下来, 好在那头懒驴的速度一点也不快,江婠才毫发无伤。
她略看了看, 说:“是车轮不知道在哪儿磕裂了, 看来得回城修一修了。”
尽管外表做了掩饰, 但声音的珠圆玉润感是遮掩不了的。
晏白浪第一眼并没有注意到江婠, 因为她穿得太灰扑扑了, 土得要跟大地融为一体了。
没想到这小村姑竟然生了个好嗓子。
这么想着, 晏白浪正眼望向了江婠。
头巾包发,短褐在身,所以她的容貌没有任何外力的加成,真实地呈现在他眼前。
不着脂粉的小脸上, 一双圆圆亮亮的黑眼睛最为吸睛,眉毛有着自然的形状,在阳光下显得毛绒绒的,有些天真纯洁。
她盯着裂掉的车轮歪了歪脑袋,表现出有些烦恼的样子,但这份烦恼却并没有进入她心中。
在明艳的初夏时节里,亭亭玉立的少女让晏白浪瞬间想起了停在荷叶上的红蜻蜓。
倒是个漂亮可爱的孩子。
莫名的好感令晏白浪开口道:“季伯,你帮忙他们把车抬出来。”
石伯忙道谢,晏白浪勾勾唇:“不必谢我,我也只是想快点通过而已啊。”
江婠这才认真看了晏白浪两眼。
这根晏家老苗看起来意外地年轻呢,或许是并未蓄须的缘故,也或许是那双明亮有神的眼睛的缘故。
倒是个面善的大叔。
正巧大叔的视线飘了过来,江婠便礼貌地颔首示意,微微笑了笑。
晏白浪愣住了。
一种奇异的感觉冲刷着他,可他又说不出来是什么触动了他。
车夫季伯帮他们略补了一下车轮,可以支撑他们进城找到修补的匠人,然后各自启程,季伯驾车向前继续,而江婠和石伯则掉头回城。
季伯是个赶车好手,车驾得又稳又快,晏白浪阖着双眼,似是闭目养神,脑海里江婠的那一笑却挥之不去。
他,晏白浪,世家之子,自发妻江惜病逝,独女被拐后,十数年来任长辈如何逼迫,他都没有再娶。
在他面前羞涩矜持的贵女很好,对他活泼主动的小家碧玉也很好,只是她们都没有他的惜惜好。
晏白浪忽然替江惜有了些危机感,他怎么能那么在意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小娘子?
他猛地睁开了眼。在那一瞬间,被时间河流长久地冲刷得模糊了的江惜的面容,再度清晰了几分。
她笑着对晏白浪说:“猜猜看,我腹中的是儿子还是女儿?”
他想明白他为什么念念不忘了,她笑起来与江惜有八成的相似!
晏白浪猛地坐直了身,立刻对季伯道:“拐回去!”
勉强驾车入城后,石伯找到了一个铺子,让匠人将车子重新检查了一下,破板车上上下下都需要修补,他们就得住下等上一天。
石伯很是愧疚,对江婠说:“婠娘,依我说,还是租个马车吧,风吹日晒的,我这个糟老头倒没什么,可小娘子身娇肉贵,万一病了可怎么办?”
江婠正巧也有些腻了,便拿出几颗散银交给石伯,顺便租下了赶车的,把不太多的行囊和一些伪装身份的农产品都移到马车里,将板车和驴就地卖给了那修车的匠人。
石伯年纪大了,江婠让他一同坐进马车中。所以当他们出城时,晏白浪一行人完全没有想到,看起来贫困不堪的江婠和石伯,就坐在这辆迎面而来的青布小马车中。
半个时辰后,晏白浪派出的仆从陆续回来,禀报道:“找到了他们的车子,却是已经卖给了那修车的匠人,继续打探了一下,才得知他们又换了辆马车出城去了。”
晏白浪脑中迅速闪过了等待时间内出城的所有马车的样子,的确有一辆与仆从所描述的相符。
“现在去追,还追得上。”那仆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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