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生父亲晏白浪(2 / 2)
晏白浪点头,同时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他光滑的下巴,短时间内就换了车,看来她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贫穷?
“你可打听到她叫什么?”晏白浪问。
“车行的人曾听那赶车老儿叫那小娘子为婠娘。”
晏白浪心湖骤起波澜,那刘家街坊说,被他们买下的女孩,就唤做婠娘,世上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吗?
晏白浪用力按着太阳穴,强迫自己不要被喜悦冲昏头脑。
他苦苦寻觅了十数年,刚刚才被命运扇了一巴掌,不敢相信这个天降的大饼。
他必须得亲自证实一下,他想,多半只是命运的又一次捉弄吧……
为处理置地建房等等事宜,石伯在桐州与甸州之间来往多次,故对这一路极为熟悉,晚上宿在一家厨子手艺格外好的旅邸。
石伯笑道:“婠娘这一路都未吃好,消瘦了不少。现在离桐州已经很远了,婠娘也不必过于谨慎,吃住上对自己好点也无妨。”
这个时代,就算是皇位更迭这样的大消息,也得用个半年才能传到僻远地方的民间。而自江婠那天匆匆逃走,找到等候在附近的石伯,揣着不离身的财产乔装打扮,一路提心吊胆地离开,她就再也没有听说过燕夙炀的消息了。
已经过了这么久,江婠与石伯几次变更身份和装扮,一路风平浪静,江婠也逐渐放下了心来。
闻着从后厨传出来的炙肉的香气,江婠欣然赞成石伯的选择,在大堂选了张桌子坐下。
待饭菜上齐,果然如石伯所说,手艺颇为了得!虽然没有高官贵胄家中厨下手艺精细,但大火爆炒,鲜香下饭,江婠在燕家被养得刁钻的胃口得到了满足,这一顿她吃得很专注,甚至门口进来了什么人,她都未曾察觉。
吃着吃着,江婠的筷子伸出去的速度缓慢起来,第六感发出了警告,有人在盯着她。
江婠前世也算个美人,习惯了被人注视。可这道视线……与那些欣赏的、爱慕的、欲念的、嫉妒的,都不一样,却让她有点起鸡皮疙瘩。
江婠用帕子轻轻拭嘴,猛地扭头直直地回视了过去。
咦,是晏家的那根老苗儿?
见她回视,晏白浪不闪不躲,反而朝她飒爽一笑,那笑容说不出的……慈祥?
真是越看越有眼缘,越看越欢喜啊!
噫,好奇怪的人。
江婠的脸却顿时一皱,浑身不自在起来。她对石伯说:“阿翁,吃好我们就上去吧。”
阿翁?
晏白浪一愣间,江婠已同石伯离开了。
石伯很是紧张,小声对江婠道:“那位贵人看您的眼光有些不对,可要小心点了。”
江婠凝重点头。
第二日天还未亮,石伯就催促着启程了。
清晨露重,江婠裹着一件半新不旧打着补丁的披风,回头看了眼。旅邸还未从梦中醒来,被一片漂亮的靛青色笼罩着。
只是还没半天,晏白浪一行人就又追在了江婠马车屁股后面,她往左拐,他们也往左拐,好像一只小鸡仔后面吊着只大鳄鱼,十分诡异,诡异到路人见了都要站住,把脖子扭到180°直到这两方人马全都见不到影了才作罢。
患有怒路症的季伯对江婠马车的龟速和路人的目瞪口呆感到烦躁,他忍不住询问晏白浪:“我们就这么一直跟着她吗?”
晏白浪端坐在马车中,抬起手示意季伯噤声:“再等等……”
他忽然地有些……近乡情怯般的感情。
他着实喜欢婠娘,可她叫那石伯“阿翁”,刘家只有三口人,听闻将他女儿买去是做童养媳的,不该有个“阿翁”蹦出来。
若他去问了,很大可能就会确定她并非是他的女儿,那么他又该如何自处呢?
晏白浪从未像此刻一般纠结,倒是第二天,江婠按捺不住了。
经过一处热闹的乡村集市时,江婠让马车停下,晏白浪那一行人也隔着一段距离停了下来。
江婠跳下车,领着石伯向他们走去。
石伯有些担忧:“此处虽然人多,但是对方人多势众,万一他们恼羞成怒了可怎么办?”
江婠轻声:“他并没有恶意。”
可没有恶意的行为会不会对她造成恶劣的影响就说不准了。
晏白浪的仆人急忙通报:“主人,那小娘子朝我们过来了。”
“什么?!”晏白浪急忙整了整衣服,拢了拢头发,扇了扇燃着的香,让香味更浓些。
说话间江婠已经走到了马车前,隔着竹帘清脆扬声道:“这两日这位官人与我们一路同住同行,也是有缘,不知小女是否有幸与官人结识?”
晏白浪掀开竹帘,温声道歉:“我是不是让你感到困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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