甸州的燕氏布铺(1 / 2)
江婠不由得再次感叹人不可貌相,朱喜看着那般和善的, 私下却有虐待人的性癖。
江婠从朱喜家带回来的那叫做弘的少年, 身上大伤小伤,被折磨得只剩一口气,才会在江婠面前昏倒过去。
江婠将他带回后, 就交予细心的奴婢照顾了。郎中也有看过他, 说幸而他年纪轻, 用心调养很快也就能养回来了。
江婠便放下心来, 左右现在她也不用操心家中生计, 白养个闲人也不怕。
没想到的是,几天后江婠同晏白浪用早膳时, 弘突然在婢女们一连声的阻拦声中阻拦闯了进来,一言不发地噗通跪在了江婠脚下。
江婠一口小菜还没咽下去, 吃惊地看着他。
弘换上了素净的衣裳,衣领掖得严严实实, 柔顺的黑发没来得及扎起, 披散在脸颊两侧, 更显得雌雄莫辩。
他紧紧地抿着嘴, 看起来他是个倔强的性子。
江婠笑了起来:“谁欺负你了?伤都没养好就来跪着。”
少年额头触地, 像是没变声似的, 嗓音清脆好听:“小娘子救我一命,弘无以为报,愿这辈子都为小娘子鞍前马后。”
江婠有些意外,她顺手救他, 并没有指望他的报答。而且他这么急匆匆地来自荐,绝不单单是为了报恩。
他好像在逃避什么?
江婠道:“你且起来,就算没有我,相信你自己也会想办法求生的,用不着感谢我,我也不需要你的报答,我身边的奴仆已经够多了。”
她话音刚落,弘惊惶地猛地抬头看向她,他很想上前抱住她的腿恳求她,可是他克制住了没有去做这样失礼的动作。
可发颤的嗓音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惶然不安:“请小娘子给弘一个机会,弘什么都会做,便是女红也不会输给平常婢女。请让弘跟随小娘子左右!”
“啧。”
晏白浪很是看不惯他,巴着他家女儿就不放了是怎么回事?
他说:“荒唐,婠娘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让你天天跟随左右像什么话?你要是担心今后的生计,就去书房里给我当书童去吧。”
弘却更惊慌了起来,像是落水之人抓住浮木一样对江婠紧紧不放:“小娘子,求求你,留下我吧!”
江婠灵机一动,微微弯腰,好奇地看着弘:“你……害怕男人?”
弘的视线努力不去飘到晏白浪那边,他下意识地抱住了自己的胳膊:“男人……脏……”
江婠不禁有些怜惜,弘年纪不算大,遭了朱喜的摧残,已经产生了很深的心理阴影了。看得出他倒也有点小聪明,知道以他的容貌,如果没有她罩着的话,就算离开朱家,也免不了大大小小的骚扰欺辱。
所以他才这么着急地想要留在她身边,因为她不仅不会伤害他,还有能力保护他。
她叹了口气:“我这两日要去骑马,你就跟着帮我牵马吧。”
弘如获新生,几乎想要去亲吻她的衣襟,他激动道:“弘一定不会让小娘子失望。”
晏白浪撇嘴,心里正酸溜溜的,江婠忽然回头,问他:“我可以这么安排吗?”
女儿竟然有考虑他的心情!
顿时天也蓝了,草也绿了,弘也没那么不顺眼了。
晏白浪笑眯眯道:“女儿你想怎样就怎样,不用顾及我,更不用顾忌旁人眼光。”
江婠真心地笑了出来:“阿爹也不怕把我宠坏?”
晏白浪冲她眨了眨眼睛:“宠坏了才好,宠坏了就没人敢娶你了,你就得陪我这个糟老头子过一辈子了。”
江婠微微一笑:“阿爹这么快开始想我婚嫁的问题了啊?可我还不想嫁人呢。”
“哼,哄人的话我才不信。”这么说着,晏白浪的嘴角却翘了起来。
等江婠换了身轻便胡服,带着弘以及众仆人离去,晏白浪的笑容才渐渐散去。
他转身走入书房,拆开了一封刚从本家送来的书信。
对于晏家唯一的后裔,就算退步不强求她立刻回去,本家也不会放弃关注的。
婠娘在朱家闹出的动静不小,很快就传到了本家。
婠娘行为大胆,言语出格,晏白浪只庆幸没有答应让她马上回本家,多少有个缓冲的时间。他没打算改变婠娘,反倒美滋滋地觉得女儿身上这股大胆的劲甚像年轻时的他。所以只好慢慢磨得本家接受这样的婠娘。
信上并没有对婠娘的指责,只说要晏白浪好好教导,不日他们会派几位先生教习婠娘各项技艺。
读完信,晏白浪望向案几上,婠娘亲手插的那瓶鲜花。
是了,他很清楚,晏家是绝对要将婠娘认回来的,也决不会放任她为所欲为,抹黑晏家名誉。
晏白浪忽然有些怀疑起来,他是否有能力让婠娘在他的保护下一直开心快乐呢?
知道江婠在朱家被人下了套后,晏白浪气得不行。第二天就告诉江婠,他在城外买下一片地,专门建做跑马场。
江婠表示,她这种白手起家的人根本跟不上晏白浪这种世家富n代的思路。
晏家的仆人有善骑术者,专门派来教江婠骑马。
给江婠骑的那匹小母马性子温顺,江婠很快就能骑着走两圈了。
她坐在马背上,视线划过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弘,她掉转马头,来到他面前:“你伤还没好全,要是撑不住就回去休息,不会有人打扰你的。”
弘万万没想到江婠会特地来叮嘱他,他小巧精致的面孔浮现出受宠若惊的神色:“不,我能撑得住。”
他小声道:“其实……我已经习惯了,过段时间伤自己就好了。”
那朱喜也太变态了。身为女性,对这种强迫弱势的行为很是反感,江婠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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