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1)
戏子往前又走了几步,看着兔子浑身没一块好肉,有一瞬间的窒息。
他懒得理扣着脸的人如何,反而是兔子手一推,那人千疮百孔的正面露了出来。
除了脸,从头到脚没一处不是带窟窿的。
戏子默默看着这个在自己心里曾经还是得到点敬重的人叹了口气道:都过去了,我带你走。我是真把你当弟弟看的。当初..我送你过来,也是单纯想叫他看在师门情谊上..
那个好好照顾你还是没说出来
照顾来照顾去,从这个床到那个床上,真是讽刺无比。
只见兔子扯开一个扭曲无比的笑,轻声道:沈哥,我腿断了,元帅玩的。绑太久啦,已经废了。
闻言戏子一震,当即跪到底下把那人身一推,露出来兔子还绑着绳的两条腿,腿根以下的部位已经红肿的变形,膝盖处有着奇怪的凹陷,小腿畸形的外翻着。
"听说我本来是不会醒的,他嫌晕着没意思,就把我弄醒了,嫌我闹,就把我绑住了,绑的太死,都没知觉了。"兔子笑笑,事不关己那样说着,语气凉薄的像是别人的故事。
戏子慌慌张张的要去找剪刀,却被兔子一拉,心神恍惚间被一扥就扯得坐到了地上,兔子一边握着他的手,一遍继续说道:"他就喜欢这样,那老头,恶心的要死,后半夜看我哭个没完要找医生,把医生叫来,当着医生的面把我膝盖踩碎了,小腿掰断了。那医生我认识的,有时候来咱园子看过,说治不好了。不骗我。
戏子手止不住的抽搐,剪绳子的手稳了很久还是晃,他后牙咬的啧啧作响,腾出一只手摸着白越文的头说:哥给你报仇...撑着,我叫更好的医生给你治。等咱走了,出去,我说出城,你知道不,南下,南边,烟柳江南。我带着你,司令很宠我的,他能找人把你给医好..
边说着不知道怎么刚半滴没流的泪一下子全涌得出来,晃在眼眶中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白越文笑了,还咳了点血出来,不过这是真心实意的,不掺讽的笑:你啊,我的傻哥哥,咱俩难兄难弟的你跟谁装呢,司令宠你能把你往这里送。你总不能比我还蠢。
说罢还孩子气的点了下戏子的头。
戏子脸上的眼泪一出来就止不住,是啊,这话说的也不知道骗谁呢,不说远了,就眼下给兔子治腿的大夫和钱哪儿找都是两说。
"而且啊,我是真不想活了,那老头脖子上那金链临走被我扯下来了,现在我肚子里呢,哥你别逼我了,我好累..."
"沈哥,我原来喜欢你。后来遇上他,也是喜欢他的。"
"他也说带我南下呢,和哥你一道,还说我让我继续上学,我爸就想让我上学,其实我本来是要去港东,只是还想给爸妈报仇,结果仇没报,啥也没弄好。还把哥你害了。"
说着白越文那眼睛眨巴眨巴,眼里的水又是一道道的落。沈钰的背一点点佝下去,白越文手覆上去轻抚着,反倒笑了。
"怎么还是我安慰你了...哥,我这辈子真没啥出息,你就是,就是能带我逛逛不,哪儿都行...南边呀..."一边说着,一遍感觉到那东西到了腰腹,带起一阵阵坠落感,白越文忍着疼继续说道,"你老唱那个..在唱一段好不..什么秦淮...什么什么的"
白越文用捏了捏握着沈钰的手,抬起头露出一个小,带起两个小小酒窝,这两个酒窝不是很明显,要笑的很大才看得见。很久之前,白越文刚来的时候沈钰还见到过,后来这样的笑就少了。
沈钰知道他想听什么,理了理心气,张了张嘴,缓缓开腔:...依稀粉黛香...闻君箫声荡...起舞翩跹轻弄霓裳 一曲梨花落君旁...
沈钰握着白越文的手,眼睛细细描绘着怀中人的眉目。
他要真有个弟弟,也该是这样的。
爱闹,爱哭,倔...还爱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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