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2 / 2）

裴成言嘴角一抽，联系金乔之前透漏出来的种种信息，心里已经有点明白了。他稍微往前探头，就听见余彬小声和他说：“你猜的没错，“该隐”就和你们人类口中的吸血鬼差不多，但这其中又有点细微的差别，比如该隐们不怕光，还可以吃点人类的食物，几乎不会因为饥饿而失控，算是一支进化得比较完美的吸血鬼变种了。”</p>

“意料之中的事。”裴成言点点头，瞥了正喊服务员要咖啡的金乔一眼：“不过哪里完美了，你看他们连生物钟都没倒过来，择业范围很窄啊。”</p>

余彬眼皮一跳：“……您别总挑刺行吗？”</p>

裴成言啊了一声，抿唇：“习惯了，我以后尽量睁大眼睛发现真善美。”顿了顿，神情有些不耐烦：“你赶紧让他说正事。”</p>

拖了这么些天，耐心早没了。</p>

裴成言幽幽地想。现在他是真的可以把金乔从反派名单上移除了，就金乔这样的……</p>

裴成言半撩起眼皮，面试官一样把金乔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叹着气摇头。退一步说，就算这个金乔想搞邪教，他也招不到那么多陪他倒时差的苦逼教徒啊。要知道生物钟这玩意是很神奇的，偶尔倒两天夜班，或者为了考试熬夜复习几天，的确能接受，但叫一个正常人几十年如一日的看不见太阳，那可真是太痛苦了，搞不好还会抑郁的。</p>

君不见，隔壁对家公司里的码农们正在痛骂996吗？</p>

估计是深刻感受到了裴成言的不耐烦，余彬也没多说废话，直接和金乔摊了牌。金乔就比较倒霉了，他本来是想先点杯咖啡，等气氛酝酿的差不多了，再和对面的两位客人来个彻夜长谈，结果余彬和裴成言都表示没空搭理他，让他早点交代完早点滚蛋。</p>

可怜的金乔转了转食指上的戒指，臊眉耷眼地叹了声气，终于妥协。他在裴成言的冷声催促下，挠了挠因为发量变少，而在璐璐建议下做的一头锡纸烫，顺手从衣兜里摸出张纹身设计似的黑白打印图。</p>

“本来吧，我们路西菲尔教派被骂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也懒得和外面多解释什么。”金乔说着，手指点了点被他摊在桌子上的图样，又摘下戒指递过去：“但是他们这次做的太过分了，打着我们的旗号招摇撞骗，我们忍了，但是他们竟然还打着我们的旗号杀人，这就不能忍了。毕竟他们的这种行为，已经严重影响了我们路西菲尔教派下一代教徒的招收，在一定程度上，切断了我们的经济来源！”</p>

裴成言把图纸和戒指都接了过来，两相对比之下，终于发现了一些细微差别。</p>

一方面，金乔戒指上的倾斜十字架是有树木纹理的，而图纸上的倾斜十字架是光滑的。另一方面，缠在金乔戒指上的小蛇是张着嘴的，图纸上的小蛇则是紧闭着嘴的。</p>

“看清楚了吗？”金乔说。语气很有些委屈：“我们路西菲尔教派创立的初衷，是鼓励人们寻找本我，真实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们虽然轻视秩序，却并非不负责任。而且，在我们内部流行这样一句话——如果你已经做好了偿命的准备，你甚至可以去杀人，但当你把人杀死，路西菲尔绝不会为你的罪恶辩护，反而会亲自将你送上绞架。”</p>

“而他们，一群自中世纪起就自立门户，路西菲尔的叛徒们，他们追求的只有混乱和刺激。”映着咖啡厅里暧昧昏暗的小吊灯，金乔的双眼瞳孔稍稍红了一下，转瞬又恢复原样：“他们是萨利叶，是脱离我们的独立存在，却为世人知之甚少，每当他们犯了罪，政府总会把屎盆子往我们的脑袋上扣，我们也很无奈的。”</p>

“这倒是第一次听说。”余彬想了想，轻声问道：“如果你说的都是实话，为什么不尝试和政府解释清楚呢？”</p>

“试过了，但收效甚微。”金乔慢吞吞地说，仿佛在逐字逐句地琢磨用词：“实不相瞒，其实路西菲尔和萨利叶都只能算是地下组织，性质类似于黑.社.会，哪边的手上都不太干净。”</p>

余彬点头。</p>

这倒是真的。这就好比警察抓贼，只要是贼就要抓，不管是飞贼还是盗墓贼，甚至是已经改邪归正的浪子金贼。</p>

更何况，金乔口中的萨利叶本就起源于路西菲尔，大家都是靠一个祖宗发的家，那么被吃瓜群众误会成一家人，似乎也很情有可原。</p>

“别的不说，根据我现在了解到的信息。”金乔端起咖啡杯，万分惆怅地小抿了一口：“萨利叶的首领应该是人类，而且是一个手里掌握着许多高端科技的人类，但我猜不到他是谁。”</p>

“抱歉。”裴成言忽然说。紧接着他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来，眉头越皱越紧：“这姓肖的孙子又搞什么鬼，大晚上的，为什么非得要请我吃饭，还说什么……为了庆祝我大病初愈？”</p>

余彬愣了一下：“嗯？啥孙子？”</p>

“泰瑞电子的肖航啊，就之前想敲我竹杠的那个，你忘了？”</p>

“哦，有些印象。那你去不去？”</p>

“为什么要去，现在合同都已经签完了，谁还理他。”</p>

“……哦。那咱们接着说正事，刚才说到哪了？掌握着很多高端科技的人类对吧？金乔，你说的这些个高端科技——它们有范围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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