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2 / 2）

不同于余彬的焦急和悲痛，不知怎么的，裴成言此时居然很平静。在这短短的几秒钟里，他想起了小时候和同学坐的过山车，还有在游戏厅里夹到的娃娃，想起自己在老院子里看到的美女蛇，尾巴尖上带火的鸟。刹那间，许多陌生的记忆争先恐后涌进他的脑子，把他这块被格式化过无数回的磁盘重新填满。</p>

裴成言看到，在每段记忆将要终结之前，他亲爱的母亲——漂亮温柔的裴佩女士，都会满脸忧伤的抱住他，用冰凉掌心贴上他的额头，循循善诱。</p>

“你只是做噩梦了，睡一觉，醒来又是新的一天。”</p>

裴佩在他的耳旁轻声说。</p>

而他试图挣扎，他不停地喊：“别拿走我的记忆！”无论喊的声音有多大，仍抵不过渐渐沉重的睡意。</p>

不不不，不要！别拿走我的记忆！</p>

裴成言攸的睁开眼，在他的脑袋距离水泥地只有一厘米时，背后忽然生出六只巨大的翅膀，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就那么安静地停下了。</p>

那六只翅膀从蝴蝶骨处钻出来，血淋淋的，把裴成言身上的衬衫和西装都给顶报废了。余彬单手挂在二楼的窗户玻璃上，楞楞地看着下方发生的巨变，一时间，竟是被震惊到说不出话。</p>

破烂的伤口很快愈合，六只翅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满了黑色的羽毛，轻飘飘的扑腾着。</p>

余彬：“唉，我操了……”</p>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魔王提前附身了？”余彬忍不住想到。他跳下来，小心翼翼地绕到裴成言身前，伸手戳了戳对方的脸。</p>

不怪余彬这么谨慎，就裴成言现在的模样来看，实在很不像一个人。</p>

这些年来，余彬只知道裴成言是容器，恐怕就连全世界的非人监察所加在一起，也不知道裴成言其实不是个人。</p>

“我……”</p>

裴成言在翅膀的帮助下，两脚着了地，他转动了一下比平日还要黝黑的眼珠，额间赤色的羽毛印迹渐渐淡去，僵硬地转过头。</p>

“你……”</p>

见到裴成言转头看他，余彬在心里长出一口气。</p>

看来对方的脑子还是清醒的。</p>

“我……”裴成言困惑地偏过头，方才想起的一幕幕仿佛又在眼前重现。他弯下腰，仔细看了看自己毫发无损的手臂和腿，又摸了两下背后翅膀上的羽毛。</p>

这是真实的。</p>

裴成言彻底懵了：“我……究竟是个什么东西？”</p>

这算近墨者黑吗？原本以为只是身边的非人多了点，没想到，现在连自己也不像人了。</p>

“我没见过这样的物种，不好下结论。”毕竟是在“道上”混过的，余彬围着裴成言走了一圈，很快冷静下来，指了指左前方：“不过，现在有个更要紧的问题要处理。”</p>

裴成言呆呆地问：“什么？”</p>

“监控器……算了，还是我来吧，你先专心懵一会。”余彬叹声气，认命地跳了上去，抓烂监控这片区域的摄像头。“啧啧，损坏公物啊，希望明天所长别因为这个骂我，说起来……这片儿好像归老庄负责吧？这么多天过去了，也不知道他醒了没有。”</p>

拍完监控器，余彬又转回身来，神色复杂地看着裴成言问：“先不说别的，你能飞吗？”</p>

六只翅膀十分没有配合度的胡乱扇了扇，裴成言无辜仰头，淡定摊手：“好像还不会。”</p>

纵然这会心里暴躁的仿佛被迫听了一个月的邻居装修，余彬还是努力保持着微笑，试图安慰同样不在状态的裴成言：“唉，那你上来吧。”话一说完，人又变成了狼。</p>

“靠你这样走回去，我得一路帮你拍烂多少监控器啊，等咱们晃晃悠悠走到家，庄重那败家玩意还不得找我拼命？”</p>

裴成言沉默了一下，又伸手去摸背上的翅膀。</p>

真是奇怪，分明是件能把人吓坏的怪事，偏偏……</p>

“我全都想起来了，余彬。”裴成言说：“还有这翅膀，我感觉……它们就该是我身体的一部分。”</p>

余彬皱眉：“……啥？”</p>

裴成言唰的收起翅膀，随便整理了一下挂在身上的乞丐装，心说凭什么余彬这小子从狼变人有衣服，他不过是多出几对翅膀，居然就要爆衫。</p>

“我也看到了。”裴成言慢慢地说：“那个不停拿走我记忆的人，是我母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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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p>

让我们一起把断更的日子补上~</p>

ps.因为狗仔追踪报道，导致绑匪恼羞成怒撕票人质的事情，其实是真实存在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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