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2 / 2）

裴成言适时插嘴:“何先生，今天我们除了来找周小慧之外，还想和您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您女儿……”

“唉，别提她了，成天逃课打架还早恋，成绩烂的用助推器都推不上去，实在很不争气。”裴成言刚提起何忧，何文杰转眼就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当下忍不住和两位“警察”同志大吐苦水:“你们说我这一天天起早贪黑的容易吗？送她去最好的学校，请最好的老师，最近又为了能让她早上多睡一会搬来这个离学校近的小区……”

“……请等一等。”

何文杰一说起何忧来，简直就像一台被设定为最快频率的乒乓球发球机，一张嘴皮子开开合合，什么比喻句排比句都用上了，直把余彬和裴成言听得目瞪口呆。

“……请您稍微冷静一下。”眼见着何文杰似乎是没有什么就此闭嘴的意思，裴成言不得不出言打断他:“我们今天来，不是为了和您讨论孩子的教育问题的。”

何文杰被噎的咬了一下舌头，终于停止喷唾沫:“唉……唉，看我这脑子，都被忧忧气糊涂了，两位先坐吧，我去给你们倒点热水喝，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慢慢聊。”

“不用麻……”余彬刚想矜持地拒绝一下，办事效率奇高地何文杰已经跑到厨房去烧水了，临了还不忘冲何忧喊:“忧忧！还傻坐着什么呢？没点眼力见吗？快起来给两位警察叔叔洗几个苹果吃！”

何忧:“……”不是，这怎么还有我的事呢？

裴成言默默地坐下，余彬咂了咂嘴，也挨在裴成言身边坐下来:“其实……也不用这么客气，喊什么警察叔叔呢，喊哥哥就行。”

厨房里募的传来一声巨响，好像是有水壶之类的东西被何文杰失手摔了。

何忧一脸不情愿地端来个果盘，斜着眼睛瞥余彬，小小声地嘀咕:“嘁，臭不要脸。”吐槽完，还能记得把果盘里一个比较大的苹果递给裴成言。

裴成言:“……”

“谢谢。”

“不客气，虽然你很帅，但你的职业已经劝退了我。”

厨房里又是一声巨响。

何文杰愤怒咆哮:“何忧！你和人家警察叔叔胡说什么呢！赶紧回屋写作业去！”骂完又是一阵勉力忍住的倒抽气:“嘶……烫烫烫烫烫。”

余彬:“……”

这壶水还能不能烧好了？

“何先生，不必这么麻烦了，我们和您把事说完就走……”

何忧黑着脸回屋写作业去了。

“不麻烦不麻烦。”何文杰笑了笑，端着个小托盘从厨房出来，上面盛着两小杯命运多舛的热水:“对不起啊，小孩子不懂事，成天瞎说话。警察同志辛苦了，大老远跑过来的，总得喝口水的。”

打从进门那会开始，何文杰给人留下的一直是个扔在人堆里就捡不出来的路人印象。他对待外人圆滑热情，一句话开头总是习惯先道歉，明显是已被这个社会磨平了棱角的。但在看到自己女儿时又很怒其不争，每天起早贪黑的工作以至于忽略了家里，在女儿的教育问题上显得有心无力。

就像是一位普通的，和千千万万个望子成龙的父亲没有什么差别的父亲。

裴成言客气地道了声谢，从善如流拿起水杯，含住杯沿正准备喝，忽然就有一股淡淡的甜腻怪味轻飘飘灌进他的鼻腔。

狼人的嗅觉是很灵敏的。

裴成言愣了愣，转头去看余彬，却见余彬啪的伸过手来，使劲拍掉了他手里的水杯:“快趴下……！”

“这里要你多什么嘴？”

身旁，原本眉目和善的何文杰一瞬暴起，额上青筋纠结，手持一把装了特制子弹的微型手.枪刷的冲过来，若癫若狂。

“混蛋，我今天就要让你给我哥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