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 / 2）

余彬弯腰把何忧抱到沙发上，想了想，低头把手.枪里的子弹全卸了。类似这种危险玩意，还是打一开始就彻底杜绝的好。

不大的小客厅里，一时间没人先开口。

余彬卸完子弹，随手把那些秘制的银弹扔给裴成言，后者立马心领神会，接过后攥在手心里使劲一碾，银弹就全都碎成了银粉。碾完之后，连裴成言自己也迷茫了一会——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他和余彬一块配合撂倒何文杰的时候，他就隐约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他俩不是第一次合作，而是在这之前已经演练过无数遍，拥有着寻常老搭档都少有的默契。

但这是不可能的，他和余彬才认识不到两个月。

提起余彬，裴成言低头看了一眼何文杰。这家伙明显只是个一点非人血统都没有的普通人，动作里带着中年人特有的迟缓，战斗力甚至在人类里都得排到中游偏下。这样一个仿佛处于亚健康状态的中年白领，怎么会和余彬这种有案底的非人搅在一块呢？

……对了，案底。

余彬是因为什么蹲的大狱来着？如果没记错的话，好像是过失杀人。

裴成言眯了眯眼:“何文杰，你刚刚说，让我给谁偿命？”

裴成言这一句问出来，余彬立刻就猜到他在想什么了，当即神色一凛，大喊冤枉:“老板，你听我说，当年那个事有隐情，它……”

“还能有什么隐情！”虽然听不懂这俩人神神叨叨地都在说些什么，但何文杰一听见余彬提起当年的事，本能就以为他说的是和自己大哥有关的事，眼睛都红了:“抢劫杀人还能有什么隐情！裴成言是吧，临到死那天，我都记着你这张脸！我一定要报仇！”

裴成言看着何文杰瞪大一双眼珠子狂喷的凶恶模样，心说:“哦，原来是靠认脸认出来的，并不是真的认识。”

刚才裴成言对何文杰报的是自己真名，如果何文杰一早就认识余彬，就该知道他叫什么，而不是冲着这张脸恶狠狠喊出裴成言仨字。

这样说来，余彬刚才说自己不认识何文杰，说的是实话。

“我记性不好，但我确定自己没有见过你。”裴成言想了想，放轻声音:“这里面或许有误会，可以给我看看你哥长什么样吗？”

何文杰没接话，目光溜到茶几那边的一个小相框上，眼角有点红，不同于刚才气急败坏的红，这回是悲伤的红——那相框太不起眼了，以至于裴成言和余彬从进屋到现在，根本没有注意到。

跟何文杰解释换魂这事太麻烦了，现在要紧的是把事情问清楚，不妨暂时将错就错。裴成言顺着何文杰的目光看过去，拿起小相框仔细端详。

照片里是两个并肩站着的男人，其中一个正是何文杰，另一个比何文杰年长，一只手亲热的搭在何文杰肩头，面相和善，只是额头靠左边那块有条疤，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划伤留下的。

余彬立马跟着凑上来，打眼一瞧，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你是他弟弟？”余彬指着照片上另一个男人，咬牙切齿:“你怎么好意思找我……不，找他报仇？你哥那是死有余辜。”

何文杰怒吼:“你胡说什么！我哥不过是到乡下谈个项目，被你抢了钱，还被你打死了，现在你和我说他是死有余辜？！我哥本分工作那么多年，当初既要供我上大学，又要给爸妈掏医药费，好不容易攒下点钱，换了套大点的房，他还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就被你打死了，现在你和我说，你说他是死有余辜？！”

裴成言:“……”这里面的信息量有点大。

余彬不会还兼职过杀人越货的恶匪吧！

这不行，这得报警！

裴成言在心里恍恍惚惚地想了许多，心情复杂地转头去看余彬，却发现对方居然也被何文杰说愣了，正低着头仔细看那张照片，眉头皱的死紧。

“不……不对。”余彬迟疑着摇头:“你说的不对。”

“你哥当年拐卖儿童，还在逃跑过程中拿一个七岁小孩当人质，把人小姑娘脑袋打开瓢这事，你知道吗？”顿了顿:“还有他聚众赌博，贩毒，并且拐卖妇女组织卖.淫，凭一己之力把黄.赌.毒这三样都占全了这些事，你都知道吗？”

“什么拐卖啊人质的。”何文杰怒气冲冲地冲余彬咆哮:“你在说什么！我哥是个做木材生意的本分商人！你不要血口喷人！”

这就说的有点乱了，余彬跟何文杰各执一词，裴成言听得头疼欲裂，根本分不清谁在撒谎。

“得了，我就问一句。”

许久，余彬指着裴成言对何文杰说:“是谁告诉你，你哥是被他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