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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下 柔凤凰肠断一花树 两小儿情定虚幻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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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中的凤凰已然痴呆,一行清泪夺眶而出。

究竟是谁,究竟是什么因由,要展示这些过去或未来?

汪承云突然开口道:“即便若此,荼毒生灵,亦无道理可言。”他一手拉紧凤凰,一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

前方画面忽地消失,似雾非雾、似烟非烟、动静难辨的不透明复又笼罩四周。

寂静,无边的寂静。只听得凤凰清泪划过面庞的声音。

突然,画面复又无声弹出。画面里的凤凰身着火红的曳地长袍电走云飞般凭空向上飞奔,此时正满天红焰。她的长发高高飞扬,整个人若一把燃烧着的火炬,抛向青山,抛向蓝天,抛向苍茫。倏忽间在苍穹深处只留下一个红点。

两人正看得痴呆,一只浑身雪白、黑尾、独角、虎爪的远古神兽向凤凰消失的方向飞云掣电般追去。它雪白的翅膀遮云蔽日、巨大的黑尾在空中散逸成一朵圆圆的蘑菇伞,在空中波浪般跌宕起伏。很快,画面上一片纯净,空无一笔一捺。似雾似烟复又笼来,周遭再次混沌,杳无生迹。

(四)

天目小楼大厅里,汪芒维玺腰悬利剑,青衣软帽,背负双手,正凝神观察弧形屏幕上闪烁的光点。据马哈福兹所言,六大行星上十座巨型天目搜寻到宇宙巨能波后,能进行捕捉与压缩,形成超能冲撞力波。汪承云与凤凰的意识能被分离出来后,经由超能冲撞力波的挤压,在极短时间里被挤压成孤立盲点,然后瞬间爆发,并在高能状态下转化为高维粒子、突破高维屏障,从而进入高维空间。现在,他们俩的意识,已经在高维空间逗留。逗留长短,取决于他们需要接受信息的大小。完成交流后,从高维空间回到人类所在的四维空间相对容易许多,只须高维空间的主人“端茶送客”,二人就能安然醒来。从目前两人沉睡也似的面部表情上看,马哈福兹再三保证说,很快就会回到人间了。

事发突然,匪夷所思。若不是多日不见汪承云他们与两兽,汪芒维玺派人寻找,在山坡上发现虎白与凤凰,这三个娃娃与马哈福兹的大胆举止就无以浮出水面。

当汪芒维玺带着吴氏四兄弟闯入天目小楼时,大厅中并排牵手相向而卧的汪承云与凤凰令吴烈差点失控挥刀砍向马哈福兹,若不是汪芒维玺及时断喝,也许真有一场激愤下的刀光血影。

但是,马哈福兹倒是沉得住气。刀风悚然已至,他浑然未动。他低沉叹道:“这两个娃娃,手就这么一直牵着。”

汪芒维玺以手探气,发觉汪承云与凤凰虽气若游丝,却呼吸均匀,暂时放下心来。

应该说,马哈福兹所言不实。汪承云与凤凰开始按他指令躺下时,各自两只手都紧贴大腿边缘仰天而卧。转向与牵手都不在他的指令中。他俩何时转向、何时牵手,他也不曾知晓。现在只能用“天意”来解释此事了。马哈福兹耸耸肩,上天要做的事,谁又能抗拒呢?

阿姮比马哈福兹看到的,还多了一层意象。她仿佛看见一滴透明的泪水极缓地从凤凰脸上滑落,待她摇摇头费力地眨眨眼定睛去看时,却见凤凰一脸平静,波澜不惊。难道刚才自己眼花了?她驻足于汪芒维玺面前,几欲张嘴,却犹疑又止。

“去天堂为地球人讨个公道。”汪芒维玺喃喃重复着马哈福兹陈述汪承云请命时的宗旨,热泪盈眶。

不知何时,一切都仿佛静止。弧形屏幕闪烁的光点已隐去,呈现深邃的黑暗。马哈福兹那对煽动空气的大眼皮子安静地撑在眼眶上下。汪芒维玺、阿姮、吴氏四兄弟参差地站立,默然无语。

汪承云与凤凰已悠然醒来,他们仍手牵着手相向而卧。汪承云的目光像炽热的太阳,强烈直射在凤凰的脸庞。而凤凰,不复往日的野性与蛮横,她双眸晶莹剔透,像一泓深秋之潭,欣欣然张开它那无边的灵气拥向太阳的万丈光芒。汪承云打破了这万籁俱寂,他轻轻笑道:“以后你可不要再穿红色衣衫了。”凤凰轻声道:“好!你喜欢什么颜色?”汪承云又轻笑:“什么颜色我都喜欢。”凤凰咧嘴一笑,露出两只酒窝:“那么多的红色袍子可惜了。”汪承云仍轻笑道:“没有关系,它们已在心灵深处。”

浅笑低音在无边的寂静里清晰无比,涤心静灵。

吴氏四兄弟的最小者吴锐一时不太体会其中的况味,他疑惑地看看汪芒维玺,又看看马哈福兹。后二者仍保持原有姿势,面色水波不兴,对他的目光置若罔闻。

又是一阵寂静。在汪承云与凤凰含笑无语的凝视中,吴锐觉得很压抑。他很想伸出手去,搅一搅凝固的空气。

忽地,汪承云与凤凰松开两手,迅捷地站立起来。此时,他二人方看到室内诸人。汪承云向父亲拱手行礼道:“父亲!”与此同时,亦传来凤凰委婉清脆的“大将军”之音。

汪芒维玺“唔”了一声,缓缓点头以示回礼。汪承云又向周遭几个人注目行礼,然后,复又牵上凤凰的手,相视一笑,大步向外走去。

吴锐结结巴巴道:“诶!这个!不说点什么?”汪芒维玺背负双手,站在原地,目送汪承云与凤凰翩然背影,并没有回应他的意思。吴锐把求救的目光转向马哈福兹,后者轻轻耸了耸肩,双手一摊,摇摇头,忽闪了几下那对大眼皮子,那一贯巧舌如簧的嘴巴子此时却抿得严严实实。

这场匪夷所思、莫名其妙的灵魂分离、天堂之旅就这样结束了。此后,再也没有人提及此事。如果说在这之前,汪承云与凤凰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那么在这之后,他们已然情窦已开、两情相悦。在此后有限的在一起的日子里,他俩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珍惜着这份感情,像在手心里捧了一件精美的瓷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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