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2）

汪嘉越有些生气地从悦人办公室出来，打算径直回拢艺，跟莫野好好叨一叨李亦言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从一楼的电梯口出来，耳膜却被走廊尽头反复回响的谩骂声刺痛。

汪嘉越循声走近，看到了一个男孩被骂的现场。骂人的是个中年男人，嗓门极大，两条眉毛半竖着，凶神恶煞。汪嘉越觉得眼熟，多半是哪个场合打过交道的工作人员。

被骂的男孩背对汪嘉越的方向站着，将头埋得低低的，任由中年男人一边将手里卷成柱状的A4纸往他身上拍一边口不择言地训斥他，甚至中年男人每骂一句，他就将头埋得更低。

汪嘉越看不下去了，“你干什么！”

正在训人的中年男人抬起头来，看着汪嘉越越来越近的身影似乎很是意外，“汪设计师？你怎么在这里？”

汪嘉越一点也不意外对方为什么会认识自己，他满腔都是被眼前这个人过分举止撩起的怒火，他走进了些，语气极度不善，“你在干什么！”

“哦，”男子毫不在意地解释道，“手下人办事不利索，我教训两句。”

“那你也不能这么教训啊。”汪嘉越显然不能苟同，“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

见汪嘉越脸色不善，男子只得好生解释道，“这小子，好好跟他说他听不进去。”说着他还伸手指了指旁边一直畏缩着的男孩。

汪嘉越顺着他的手势看过去，刚好看到男孩一张小心翼翼从胸前抬起的小脸。

汪嘉越一脸意外，“是你啊。”

男孩似乎也很意外汪嘉越的出现，瑟缩的目光里突然出现一些波澜起伏的情绪。

训人的男人察言观色道，“怎么，汪设计师认识这小子？”

“呃，”汪嘉越一时竟被问住了，说是不认识吧，两个人连床都上过了……说是认识吧，他连这个男孩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呢。思想挣扎了半天，汪嘉越灵机一动化被动为主动，“什么这小子那小子，你都是这么对手下干活的人的吗？”

“不是，”男人显得很冤屈，“这小……他根本说不通，活也不好好干，我又不是非得训他找不痛快。”

汪嘉越看向一言不发的男孩，“什么说不通？”

男孩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一旁的男人也一脸无奈相。

“这样吧，”汪嘉越古道热肠突然发作，“那你……”

“鄙姓刘。”

“嗯刘经理，你也别光骂人了，”汪嘉越干咳两声接上话，“我跟这位小兄弟呢还有点缘分，要不你让我单独跟他说说，我看有什么说不通的我试试能不能帮你说通？”

刘姓经理就怕这位圈里出了名的热心大爷找他茬呢，现在给了他一根杆子，他当然立马顺着往下爬，“可以可以，小董，”他看向男孩，“带汪设计师去咖啡厅坐会儿。”

十分钟后，汪嘉越又品上了悦人别有风味的咖啡。

男孩坐在汪嘉越对面，只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汪嘉越，斗着胆子问，“所以我们，有的是哪一点的缘分？”

话毕，汪嘉越还没反应过来，男孩自己先闹了个大红脸。他将头埋得很低，盯着玻璃杯里半满的水，手指无措地搓着玻璃杯的外壁，声音细若蚊吟，“对不起，我不该开这种玩笑。”

汪嘉越一下子笑了，突然觉得眼前这个明明害羞得打紧却壮着胆子想调戏他的大男孩有些许的可爱，“小?董？哪个董？”

男孩抬起眼睛和汪嘉越对视着滴溜了一圈，后知后觉地从兜里翻出一张发黄的起了毛边的名片，递给汪嘉越。

汪嘉越仔细打量了一番，“董，白。”他忽地抬眼，“你是模特？”

董白声音怯怯的，“以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