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 / 1)
当日回了相府,谢然只匆匆见了相府一干人等,便又急急忙忙的出去了,今日虽说是奉了旨意,说明日到任,终究太匆忙了些,今日须先行见过原职,一应打点,明日正式移权交接,谢然去过京兆尹府,大致了解了京中情况,之后又去过校尉府,与京畿诸校尉一同巡视京城布防治安,查看了些积攒的公文,再回到相府,天色不早,就用过饭早些歇息了,他还想着,惜儿也该回来了,自己为他打点过了,明日到任,他也轻松一些,也就不再多想了。
第二日一大早,谢然着了官服去到惜儿房中之时才发现他是一夜未归,他向兵部告假,去驿馆打听之后方才见到惜儿。
他自幼受教于段云,研习医术,此刻却没有把握能够让惜儿醒过来,如今,他只希望师父能早些到来,也希望惜儿自己也要争气,不要辜负了这么多人的努力和期盼,早日好起来。
数日后,惜儿依旧伤重昏迷不醒,虽是帝都,徐末段云乘马飞奔在帝都繁华的街道,段云拎着药箱进入医馆,不大的屋子站满了人,有帝都的大夫,也有参狼随行使团的御医,段云简单作揖见礼,拨开人群,来到惜儿病榻前,立即行针施救,随后又灌了两碗汤药下去。待惜儿情况稳定之后,他再一一向大夫见礼道:“连日来,诸位辛苦了,这孩子便由我来照料吧。”
屋内的众人早已被他精湛的技术惊的瞠目结舌,想来病人也有了托付,便纷纷退散而去,徐末一直守在惜儿的床边,不发一言,他留了太多的话,想要等他醒来亲口告诉他。段云不放心的又为惜儿摸一遍脉,方才舒展的眉头,立刻又紧锁了起来。
他面色铁青,神色凝重,问谢然道:“这一年来他的身子是你照料的,他生病受伤痊愈是否比常人慢呢?”
谢然回到:“师父,个人体质有异,生病受伤自然有好的快的,也有好的慢的,这有什么问题吗?”
段云摇摇头,事情绝不是那么简单,他的脑子飞速的运转着,尝试着在他以往看过的医学典籍中寻找着蛛丝马迹,许久,他的口中缓缓吐出三个字:“蚀骨兰。”
徐末和谢然从未见过他这副神情,连忙问道:“那是什么,惜儿的伤可还要紧?”
段云在床边坐着,解释起来:“惜儿的伤势已经好转,不久便会醒来,只不过这蚀骨兰,是世间至毒,其配置之法早已失传,我也不过是在古籍中见过有关的记载,只知道此毒来自西域,一家承袭,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徐末紧紧的抱着惜儿,一瞬间老泪纵横。段云看着他自责的说:“蚀骨兰只有在中毒之人重伤性命垂危之时才会被牵引出来,下毒之人也须将毒溶于血方才有效,都怪我一时不察,究竟是何人要害他,什么时候下的毒,这些已无从知晓,如今,我只能尽全力找到解毒之法,医好他。”
徐末目眦欲裂,冷冷的道出一个名字:“北冥释。”段云心中一惊看着徐末,只听他到:“直觉告诉我,一定是他。惜儿中毒若是在离开北庭之后,两军对垒是不会使出这种手段的。”
段云道:“那惜儿的身份?”段云没有追问下去,只听徐末到:“他或许只是怀疑,并未证实,又或许他早已知晓了惜儿的身份,只是没有痛下杀手而已,当初,你说的不错。无论是那种可能惜儿都是十分危险的。好在,如今惜儿离开了北庭,就算北冥释想做什么,也是鞭长莫及,我们留在他身边多加小心就是。”
谢然怔怔的看着两人,听的一头雾水。
段云见状说:“小然,惜儿的身世,不妨今日就告诉你,他乃北庭先王安骁王之子,师父只问你一句话,今后你可愿助他,护他,永不背弃。”
谢然拱手作揖对段云道:“没有惜儿,就没有如今的谢然,我定然不会背弃他。”
“啪”的一声脆响,使他们缄口不言。他们谈话之时虽无旁人,却让在门外送药的婉儿刚好听见,虽不真切,却也能知晓一二。婉儿来不及反应,只是伸手去拾起那药碗的碎片,她猛地一抬头,那三人已站在了她的面前。
谢然蹲下身去,帮她收拾着。婉儿站起来对段云到:“药洒了,我再去煎。”说完她便转身又进了药房。
徐末段云面面相觑,再回头看一眼惜儿,这上一辈的恩怨,终究还是苦了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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