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音乐节 上（2 / 2）

“那你听说过Keane吗？Sea fog?”许晏行想起每次打开列表第一首都是这个，他最喜欢的一首歌。

“Sea foglik<B>http://www.wuliaozw.com/<B>iver roll<B>http://www.wuliaozw.com/<B>tone……”余声小声唱了出来，“是这个吗？我也很喜欢这首歌。”

海雾将至，汹涌如河。

“Sea foglik<B>http://www.wuliaozw.com/<B>iver roll<B>http://www.wuliaozw.com/<B>tone，it’s rolling me……”许晏行笑起来，慢慢开口，俩人一起轻轻合着唱了几句。

我就如河中岩石般任凭冲刷。

“I strayfar from the road wish you,

Could always make things easy……”

这一生，我走了太多歪路，

你总是鼓舞着我。

低低的嗓音又生出另一种意味，像是随意合着弦的提琴，瞬间把人带到了垂柳摇曳的塞纳河畔。来回闪着的车灯映照着俩人的脸庞，平时棱角分明的面孔也多了点缱绻的味道，不知哪里传来的烤地瓜香味萦绕鼻尖，又带来了些醉着酒的烟火气。

已至路口，再往前走就是回家的路了。

“我可能要先走了，这几天也可能没法回家，不好意思啊……”余声礼貌地欠了欠身，看向许晏行的眸子里都是真诚，虽然不回家也没什么值得歉疚的，房租都已经交过了。

“啊？不回家啊？”许晏行还没从刚刚的“忆往昔峥嵘岁月”中回过神，听到这个消息未免有点受打击。他很想知道是什么事，但是人家既然没有说的意思，自己也明白点到为止。“哦那你路上小心……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联系我……”他不自在地揉揉鼻子，还是加上了最后一句。

“谢谢，那……再见啦……”余声笑得很好看，鼻尖冻得有点发红，样子似乎比白天时候更多了点学生气。

“再见。”

街边那首歌也播放结束，换了一首不知名的纯音乐，许晏行看着余声上了公交车，觉得一下子失了刚刚的温存，心里空落落的。

如果俩人换一种关系，刚刚的气氛可真适合拥抱接吻啊。

他撇着嘴这么不着调地想着，脑袋里全是刚刚余声在他左手边轻轻哼着《Sea fog》的样子，微微吹起的黑色头发，锋利又不凌厉的侧脸，一张一合的嘴唇，充满男性气息的漂亮喉结，洁白修长的脖颈没入羊绒大衣的领子，还有他那蛊惑人心的嗓音。

明明刚刚才说再见，就已经想再见到他了。

然而现实并不尽如人意，余声这一消失，就是快半个月。而许晏行也终于整天忙碌在期末抽检和考试安排中，没能再找到空闲哼歌，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会迷迷糊糊好像闻到隔壁传来的烟味，半是迷茫半是期待地闭眼推开隔壁的门，发现还是跟之前一样空无一人，然后失落地摔回床上，丧气地扒拉着对方没怎么回过的微信聊天框，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还在想，这样拼了命地做研究也太辛苦了吧，还租什么房子，住在实验室算了。

碰面是发生在某一天的下午，终于忙完期末抽检的许晏行，开着车去送材料回来，遇上一段路特别堵车，靠边停下之后，才发现好像是因为附近有个音乐节，街边各种时尚青年横幅彩灯，熙熙攘攘锣鼓喧天，想着孟霆那厮好像又去巴结那位女老师了，现下手头的事也告一段落，在这玩会也没什么，许晏行低下头打量了一番自己，觉得就是这一整身的西装有点格格不入，皱着眉头脱了外套解开领带扔在副驾上，又歪着头解开了白衬衫的上面两粒扣子，行云流水地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边往入口走边抬手随意地抓乱了规整的头发，顺手拿了门口的荧光棒和小纹身贴纸，混在一群年轻人之间，脚步轻快，笑得一脸痞气，竟也没让人看出一点大学老师的样子。

现场的气氛很足，音响声音震得人心脏都要跳出来，第一首歌刚响起来就有人撒啤酒泡沫了，被洒了一肩膀的酒许晏行也不觉得恼，反倒格外兴奋，觉得身体里像是有一个腐朽多年的齿轮慢慢转动起来，碾压着周遭蒙了尘的五脏六腑和经脉血骨，磨着铁锈咔咔作响。他也跟着节奏挥着手臂，然后插空钻到中间的位置，热场曲是他耳熟能详的《VivaVida》，台上的乐队个个长发甩着，挺会热场，台风虽比不上coldplay但也蛮酷，国内乐队也挺不错啊，许晏行这么想着，突然目光所及之处出现了一个惹眼的身影，许晏行还举着手不可置信地往前倾了倾身，愣神地端详了好一阵才确定。

居然真的是余声。

在他右前方隔着三四排人的地方站着，穿着很普通的灰色卫衣牛仔裤，白皙的脖子上贴着音乐节的logo，阳光照过去，还能看见左边耳朵上好像还带了一枚亮亮的耳钉，他随着人群一个节奏拍着手，嘴唇一张一合跟着歌词唱着歌，像是那天晚上一样。

也不一样，今天的他更热烈，更有生机，唱到高潮会下意识咬着嘴唇挥舞着手臂跳起来，软软的头发和松垮卫衣随着节奏飞舞着，整个人显得张扬又嚣张，充满少年气。

明明阳光都是均等地洒在每个人身上的，可为什么他就是特别耀眼呢。

“Now the old kingdead! Long live the king!，

先王亡矣，新王万代，

One minute I held the key，

此刻我手握权位经脉，

Next the walls were closedme，

转瞬才知宫墙深似海，

And I discovered thatcastles stand，

恍然发现我的城池，

Upon pillarssalt, pillarssand，

基底散如盐沙乱似尘埃。 ”

许晏行在这一片犹如朝拜一般的喧嚷中，鬼使神差地朝余声的方向走过去，他感觉周围混沌一片，脑袋里全是怦怦乱跳的声音，已经分不清是鼓点，还是自己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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