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谲第五】“兴师问罪去。”(2 / 2)
“没来吧——”
“请帖是早就传达到的吧?我看他坐上仙君的位置,飘得很,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懂了,狂妄。” 一位眉间生痣的宗主横眉冷声道。
其他家主们碍着银九天的名号,都问得客客气气的,这时冷不丁冒出个胆子大的,纷纷噤声静观。
他们在背后就是这般议论师尊的么?渊北按捺住火气,“百家清宴未曾指定过非得要谁前来, 而师尊确实无法抽身,托我代为参加,想来也并无失礼之处。”
那宗主嗤声,正欲接话,季霖道扑棱着扇子晃了过来,他看看渊北,再看看渊北身后,甚不在意问道,“哎?你师尊没来吗?”
“季师叔,师尊闭关呢。”
其实是被赶出来的,渊北盯着脚下光滑的石面,哀怨地想道。
季霖道哈哈一笑,“他向来如此,无事——改日我就到你们银九天兴师问罪去,枉我给他准备了那么多花糕。” 渊北歪头,听不出他到底是介意还是不介意,季霖道看他一下子又紧张起来,忙接上,“说笑而已,我原就是打算着去的。”
话毕,季霖道从一堆修士中领走渊北,把他安排到了侧边的座位上,恰逢韦复登上虚镜台,渊北先前看到的那位青年和他一道在斜对面入座。
青年驻步,站着似乎在寻什么人,他看过来,和渊北短暂对视后礼貌地冲他颔首。他面目清和, 腰间佩有红玉,不过一拇指大小,坠以简单的天青色流苏,通体无雕花,质地温润,光泽可鉴,纵使渊北这不喜配饰的,也能看出个稀罕来,是难得的玉种。
他看到渊北,也找着了要寻的人,季霖道示意他可以坐在韦复旁边,转头跟渊北道,
“看见了吗?那边最出挑的人便是我新收的周家门生,以后你要唤他明谦师兄。”
渊北乖巧重复了遍明谦师兄,季霖道点点头,颇为满意地走开了。
清宴觥筹交错,没来过承鸢峰的修士们边把玩着雕金的酒杯边感叹季霖道着实铺张,其实季霖道平日里用的就是这些,他闻言也不辩驳,只眯眯笑着同他们敬酒。
桌上的银碟里盛着各种花花绿绿的糕点,造型匪夷所思但都精致得不可言状,玉箸的顶端还颇讲究地点缀了代表各家花色的珍珠,渊北挑了看起来最正常一盘,夹起一筷入口,随即被齁得连连咂嘴,赶紧抿了口茶。
淮岭虞氏的也只派了大弟子前来,他着深色衣袍,端坐在渊北身旁,眼神呆滞。他们对面的阔苍峰峰主已经滔滔不绝地讲了快一柱香的时间,小辈们听得坐如针毡,渊北看过去只有周明谦一脸专注。他好像明白了师尊不愿前来的理由,偏头和虞氏交换了一个眼神,实在不知道这清宴有什么好参加的。
“!虞兄,明谦兄为何听得如此认真?”
虞氏缓缓朝周明谦投去敬佩的目光。
“啊——可能这就是周氏大家的风骨吧!”他倾身靠近渊北,既小声又无力地说道。
“雁关周氏?”
“是了,上段日子我天天见他,他走后宗主天天念叨着夸他,现在我有点怕看到他了。” 虞氏不堪重负似地支起了额头。
对面一个喋喋不休讲完了另一个喋喋不休接上,都是些纷杂的乱象和宗门中的事务,零零碎碎加起来感觉三天三夜也讲不完,渊北没有细听。到后来他实在没事情干,就只好硬着头皮吃桌上的糕点,腻得连续了好几轮的茶水。渊北感叹他师尊这招太狠了,他宁愿被罚抄一个月的道德经,三个月也行。
渊北注视着空盘,开始想念彦宁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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