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归第二】你这是什么意思?!(2 / 2)
彦宁楠朝洞顶的窟窿抬抬下巴,示意渊北动手,“小心落石。”
渊北应声,刚欲挥剑又停下来在彦宁楠面前摆了道结界,咧嘴一笑,“师尊也是啊。”
他仰头望望那窟窿,思酌着力道,一剑只挥出十几道剑气,接着就地滚回了掩体后。剑气势头猛劲,齐齐向那一点劈去,洞顶窟窿周围的石块开始崩裂掉落,砸到地上巨响连连,待碎石落尽后,一个可通三人并行的大洞出现,洞外平静,他这番大动作也没有引起推山雪。
渊北抱着剑颇得意,朝彦宁楠没头没尾地问,“师尊,渊北是不是你的好徒儿?”
彦宁楠无视小孩的邀功,他现在累得很,实在没气力陪渊北扯皮,于是翻手掐决,径直御剑而去。
洞外寒风依旧,彦宁楠辨得方位,心念一动间洗霜就灵巧地转了向,渊北的灵力与他的灵海极为契合,彦宁楠用起来得心应手,竟与他本源灵力的效率相差无几。
雁关和南海分别在千雪岭的两个方向上,彦宁楠估算了一下时间,决定先不回银九天,直接往雁关的方向行去。
彦宁楠和渊北在路上就换掉了一身风尘仆仆的衣袍,赶在周氏宴会的当天到达。彦宁楠落地后看到紧张兮兮等在那里的纪方,心道总算是没错过时辰,强打着精神同各位家主寒暄。彦宁楠无故消失三月百家自然是存疑,但各种事情又被处理得妥当,不便直接质问,只能旁敲侧击地试探。彦宁楠只道带门生去游历了一番,渊北为防说错话,默不作声地跟在他师尊身后。
“哎呀,彦仙君对门生可真是器重。”
“想必不久后的试炼会老朽们可以大饱眼福了。”
众人相互奉承着,从门外一直聊到了宴会上,内容无外乎是那么几点,渊北听了兴致缺缺,开始寻脸熟的面孔。雁关周氏的宴会,周明谦自然在场,他同周家二少一道坐在上位,就在他们父亲、周氏家主周温茂的座位旁侧。周明谦换上了雁关周氏带有金丝竹叶暗纹的广袖黑缎袍,脊背挺直,显得更加器宇不凡,他注意到渊北,冲他微笑着举举杯,渊北同举杯致意,而后抿了甜丝丝一小口酒酿。
“兄长,你认识他?”周瑾扬倾过身,悄声问他。
“嗯,是朋友。”
“兄长的朋友,我一个都不认识呢。”周瑾扬继续小声埋怨,“感觉兄长更喜欢待在承鸢峰,这些年都没回来过几趟,你不在,我都快闷死了。”
周明谦勾勾手指,示意他附耳过来,周瑾扬乖乖照做。
周明谦借着遮挡,面上笑意荡然无存。
“你可以,来承鸢峰啊。”他极慢极慢地说,语末带着危险的小钩子。
周瑾扬歪头,“父亲不许的。”
“你知道父亲为什么不许吗?”
“不太明白。”
“哈,不过你也没有必要明白。” 周明谦嘴角重新牵起笑意,亲昵地揉了把他弟弟的头发,推开了他。
宴会至晚间的高潮,众人并没有留意到发生在上座的悄悄话,渊北嘴里塞满了点心——这可比承鸢峰的好吃多了。纷乱中他用余光瞄到一角浪纹袍,顺着袍摆看上去是摇扇摇得正欢的季霖道,他身旁的韦复不知同他说了什么,引的他笑得前俯后仰,而始作俑者却一脸麻木地续着茶水,就好像刚刚逗季霖道发笑的另有其人一样。
韦复也发现了渊北,果不其然地丢了一个眼刀过来,渊北正欲回瞪,忽觉胸中一痛。
他灵海中黑雾剧烈翻搅,寒意蹿升。
渊北一阵战栗,今天是月中,不应该。
彦宁楠迅速察觉,一把抓住他小臂,将他拉近,假借交谈的姿态,压低了声音问他:“怎么了?”
“灵海。”渊北身上冷意更甚,拼力从牙缝从挤出两个气若游丝的字。
彦宁楠眼里写满震惊。
渊北绝不能再呆下去了。
“找借口离开,我稍后就来。”他急速说。
突然,原本就喧闹的宴会上冒出了几句高声疑问。
“哦哟!怎么突然间这么冷?你感觉到了吗?”一位修士抱臂问道。
“好像有,刚刚那一瞬,是哪里的窗子没关好吗?”
“不会是风吧,我感觉那寒意是四面八方而来的,不对劲。”
坐在渊北对角的几位修士困惑地看来看去,“我们这边没有啊,难不成专冷你们那一片?”
渊北见势不妙,起身向周围的前辈道别,说是身体不适,先行去休息。
彦宁楠攥紧了手中的酒盏。
渊北走后,室内逐步恢复了原有的温度,落差明显到令彦宁楠心头一震。他有预感地垂眸,等待着谁的一句追问。
“哎!我说,你们有没有发现,自从有个小子走了之后就暖和了?”坐在彦宁楠身边的一位家主高声说道。
“是的!莫不会是他有异?!”
纪方朝他投来疑惑的眼神,彦宁楠从容起身,一手下压,“各位稍安勿躁,小徒近来染了重风寒,受不得凉,许是哪里的窗没有关严,方才寒风逼人,他头痛难忍,便先行回去了。”
“是吗......”先前附和的那些家主将信将疑。
彦宁楠笃定地点头。
“不对!那寒意实在诡异,保险起见,我们追他回来问一问总归不会错!想必彦仙君也不会反对吧?”最先发出质疑的家主坚持道,“这里是雁关,要不先过问下周家主的意思。”众人也觉得应该如此,纷纷转头看向今日做东的周家主。周瑾扬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缠着他兄长问来问去。
周温茂捋捋胡子,想来也要给这些修士的疑问一个说法,摆摆手“那便去追回来吧。”
“追!”
眼看着几名修士即将冲出门外,彦宁楠抬手——
一道强势的结界横空拦在了众人跟前。
“?彦仙君,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彦某人的门生,自是要我亲自去追回,不必劳烦大家了。”
“你是他师尊,万一他有个什么差错!你能保证不包庇他么?”
“彦某一向公私分明,”彦宁楠拱手,“今日门生身体抱恙,多有得罪了,稍后我便同他一道来致歉。”
彦宁楠转而看向周温茂,周家主莫名其妙就成了做决定的人,哪边都不能得罪,但彦仙君的面子却是不能不卖,“夜已深,彦仙君行路还需多加小心。”
有人窃窃私语表示不甘,这时,季霖道啪地打开折扇,踱到站在门前的那两位身前,慢悠悠地开口:“唉,季某算是看着那孩子长大的,他到底有没有问题,我和彦仙君一样清楚得很,那孩子是小时候落下的病根,没什么大不了的,诸位无须猜忌,更无需为此扰了大好兴致——来来来,继续喝酒啊。”
说着,他揽住二位修士的肩膀就往酒席中走,在场不少人也无意追究,开始招呼侍女来续酒,宴会呈现出热闹起来的趋势。
季霖道偏过头,冲彦宁楠使了个眼色。
彦宁楠会意,转身隐没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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