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第三】“我好讨厌你”（2 / 2）

到时候，任他彦宁楠如何辩解，且不说淮河，就算是跳进南海也洗不清。

无艳山位于雁关和淮岭相接处，离南海不远，是夹带着湿润水汽的暖风恰恰可以到达的所在，于是山中的春日比其他地方来得都要早些。其实无艳山内没有什么特别惊艳的地方，无非是其复杂多变的地势使之成为了历届仙门试炼会的不二选择。

东海那边财大气粗，雁关的人做事又细致，历经数月，会场布置得恢弘大气，让人感觉上一届试炼会似乎是很久远之前的事情了。

季霖道比彦宁楠早到，抓紧时间扎进人群里鼓吹自家门生，这一届试炼会头魁的热门人选无外乎那么几个，乔鸿羽，即是乔时雨上头最年长的哥哥，淮岭虞元青，银九天的陆悦，承鸢峰的韦复，今年还得加上渊北和周明谦，渊北自然是银九天的，至于周明谦若得了头筹是归到承鸢峰还是雁关暂且按下不提，这些被寄予厚望的门生当中水浮天境内的就占了四位，着实羡煞旁人。

但试炼会毕竟着关乎各家的面子，夺魁胜算虽小，可谁也不能懈怠参加。

仙门试炼会首场为论剑，说是论剑，其实都按门生趁手的来，各种长枪短棍节鞭齐上阵。

今日天光甚好，渊北心情不错，轻松吊打了几位气势汹汹来挑战的，之后也没不走运地对上陆悦，然而陆悦被乔鸿羽的长枪缴了械，乔鸿宇又被韦复断了枪，导致渊北现在很不走运地对上了韦复。

论剑场上也只剩下了他们俩。

因为季霖道在场的关系，韦复看起来很正经很严肃，韦复一严肃，渊北就想笑。

“......哎，你到底打不打？”韦复晃晃剑，不耐烦地说。

“嗯，打的，”渊北憋笑憋得快漏气了，“韦兄，其实你可以做回真实的自己，他们离得远，看不到的。”

“呵，我怕我一做回真实的自己，你还没出剑就被吓死了。”

话音刚落，韦复当即挥剑，苍狗夹带着奇异的剑意忽闪忽现地向渊北劈来，渊北早料到他要来这么一手，漂亮地下腰闪过，韦复蹿过他身边，又好死不死地呛声，“那你呢，也好虚伪不是么。”

渊北侧颈隐隐作痛，那里被刚才流窜的剑意划出一道浅浅血口，他稳住心神，错步避开，起手运出极其凶戾的一剑，“实不相瞒，要被吓死的人是你。”

——这话某种程度上是真的。

劈山倒海的一剑既出，韦复下意识地格挡，但渊北落虎似的剑意猛烈激进，苍狗挡下了大半，韦复臂膀上还是不可避免地落了伤，青袍洇出几点殷红，韦复看了看肩头，愤怒地驱剑，径直冲渊北的胸口而来

“下次记得穿玄色的，这样比较不好看出来。”渊北挥荡开韦复叮叮当当砍来的利剑，“好凶啊，明明是你先动手的。”

他抽了个空当，抱歉地往季霖道的方向看了眼。

于是这个举动彻底惹毛了韦复，苍狗剑意呼啸而来，行踪更加诡异不定，渊北乐得见他使全力，在银九天，彦宁楠不和他对剑，再加上后来混沌的原因，他已经很久没有打得这般畅快过了。

很快的，渊北发现，韦复的认真不是装出来的。

苍狗剑剑中暗藏肃杀的敌意，与以往无论哪一次对剑都不同，渊北拆着招，越打越是困惑，还升起一种不可名状的熟悉感——韦复的剑法之独特，在百家中挑不出第二个，就如同渊北他自己的剑法一般，但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总是挥之不去，并且还随着每一次的过招而加深。

韦复毫不收敛自己的情绪，恶狠狠地出剑挡剑，渊北同样不甘示弱，如果好月和苍狗这两柄剑会说话，那么此时它们说的肯定都是“我好讨厌你。”

银九天和承鸢峰两位的对剑招招精彩回回炸裂，几轮伤势交换后也难辨胜负。

渊北并不知道，他以为的、和韦复的这场还算可以的对剑，已经在观战众人的认知里留下了莫大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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