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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绸缪第一】何止是徒儿(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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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一步来看,”彦宁楠寻得了说话的机会,“各位扣下了渊北,要拿他如何?”

“当然是除害!不然留着遗祸万年么?!”曹宗主语气激动,彦宁楠执掌修界时无作为建树不说,当时血海为乱,他的两位旧交挚友皆死于群魔爪下,这个仇,他非报不可!

“刚才各位也提到,渊北附有拂帝残魂,你们真有把握杀得了他?”

人群中嗡声一片,曹宗主站了出来,“就算我们杀不了他,还能统合万名修士作阵,将他永世镇压!”

“曹兄说得有理!是这个办法!”修士们们议论纷纷,全然不顾他们想妄定生死的人就站在眼前。

渊北气极反笑,怒意策使他搭上了好月的剑柄,彦宁楠余光留意到他的动作,按住他的手示意不可。

众修士的眼睛牢牢黏着他们两手相碰的地方,须臾又不忍直视地转开了头。

当真是仙门败类。

季霖道尤为震惊,“彦宁楠!你——”

彦宁楠按下了渊北的手,“除却邪魔残魂,与你我一样,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也是一个无辜的人。”

“不识大体!”

“我怎么就不信,被邪魂附上的还能算是人?哈,有胆便让我们探他的灵海,看那当中的是人

是鬼!”

彦宁楠和渊北同时一怔。

“用一人之命,换统领仙门对抗血海之权,换平息百家怒火之善,换上千上万人的性命,彦宁楠,你应该算得比老朽清楚。”

“于彦某,每条性命都是等同的,不然彦某也不会坚持要救周家大公子。”

彦宁楠随意地扫过周小宗主和那群修士,有些蠢蠢欲动想掺和进来的修士闻言,稀稀拉拉地退了几步。

其他的修士不为所动,继续大义凌然地直视他。

“真要杀?”彦宁楠问,渊北的身形几不可查地摇晃了一下。

“杀!”

“一定要杀他?”

“邪魔必须死!”

“不改了?”

“不改——彦宁楠,我们之所以对你耐心至此,全看在你出手相救的份上,你,我们姑且可以再次信任,但邪魔必死无疑,若是不想让银九天与你同罪,就将邪魔交出,”老宗主恶意地瞄了眼陆悦和乔时雨,“正反今夜他们的举动,我们可是都看在眼里。”

“欺人太甚!”陆悦唰地抽剑,顿时,疾风暴雨般的利刃出鞘声四起,乔时雨闪到两方中间,“师尊,你们快走!”

彦宁楠没有动,他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渊北攥着好月,手背青筋毕露,感到一阵没由来的紧张。

“三天。”季霖道突然出声,站到乔时雨身前,背对着彦宁楠,“先让他们走。”

“师......兄。”彦宁楠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呼吸有些困难。

“季仙君,怎么回事?彦宁楠都给你们下迷魂药了吗!你怎么也帮他?你们为同门师兄弟不假,但你这么做,分明就是要与我们作对!”

季霖道肩膀微微起伏,“毕竟是从小带大的徒儿,青澄一时半刻也下不了狠心,更何况这里还有银九天同门看着。三日,给他三日时间,三日过后他未带邪魔出现,责任......季某来担!”

老宗主没有表示,转头看向曹宗主。

“......那好!”曹宗主不甘心地一甩袖,“你想清楚了,三日后要是不见邪魔的影子,休怪百家无情!”

陆悦急忙道,“师尊,你们先走!不用担心我们,我们尚能自保。”

彦宁楠凝噎,季霖道回头深深看了他一眼,说,“青澄,我再保你最后一次。”

他们的眼神中交织了太多渊北看不懂的东西,雁关那一夜是不是还发生了别的事情他也记不太清了,季师叔、陆悦、乔时雨和那些修士动手了吗?好像有,好像又没有,他只记得彦宁楠转身带他离开了石林。

一走出雁关的地界,他师尊就用手蒙住了面。

细雨依旧在飘。这斜风轻丝比滂泼大雨更能淋人,因为天降暴雨时,人总会立马寻一个地方去躲,而遇到蒙蒙细雨,便自以为没事,丁点大的雨,怕什么,结果全身就是这么在不知不觉中湿透的。

渊北看到雨水飘下,打湿了他师尊的发,一缕一缕地贴在肩头和背上,他记忆当中的彦宁楠从来没流过一滴眼泪,那么这次,他是哭了吗?

渊北不是很确定。

他还记得他问了一个让自己在来日追悔莫及的问题,他说师尊,在石林的时候,你有没有在哪一刻,想过要放弃我?

良久的沉默过后,彦宁楠一声轻笑,然后说走吧。

“去哪儿?”

“月初将至,混沌——”

“明白了,师尊。”渊北赶上去,默不作声地捞了他手继续牵着。

·

从桂瑶回银九天的路途上,彦宁楠仔细捋了遍前世的种种。

上一世,周宗主病因的源头是血海,可这一世,周温茂提前发病,而血海,却还未出。

当时他正努力思索着这其中的因果关系,未料被渊北一句话揭示——他说周宗主病得不是时候。

所以渊北了解这一切。

他也重生了。

可是不应该,定是哪里出了差错,彦宁楠拧起眉,如果渊北是重生回来的,那他为何会这般......冷漠?

难道这一世的自己对他做了什么?

彦宁楠猛然想起渊北手心上的那道疤痕,于是一回到银九天,彦宁楠便寻了陆悦来问。

陆悦眨眨眼,“师弟手心上的那道疤吗?”

“嗯。”

“额......是他练剑时伤着的呀。”

彦宁楠看他表情怪异,接着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十几岁吧?也奇怪,明明银九天有不留疤痕的伤药,他坚持不要,而且那伤口好深,足足过了一月才愈合完全。”

彦宁楠心脏狂跳,“怎么伤的?他和谁对剑?”

“......和你啊,师尊。”

“那,为师......为师从前,待他如何?”

陆悦越来越困惑了,“师尊为何这样问,师尊从来没有亏待过银九天任何一个人,当时不也是因为渊北自己失手撞上洗霜剑气,才留下的这个剑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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