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忏第二】反目(2 / 2)
山风吹起的长发沾到好月剑身,整整齐齐地断开,****的殷红还在渗出。
忽然,彦宁楠看到渊北哭了。
被刺穿的肩头一紧一疼,好月也落了地。
“你输了。”渊北后退一步。
“嗯。”
“彦仙君,也不过如此。”
“不是神仙,哪有那么大能耐。你走吧......走,不要回来。”
“是后会有期,”渊北声音低沉,“到时彦仙君顺利镇压血海,我说不定会来看看你。”
“雁关那晚你说要赢我的那盘棋,到时候还继续下吗?”
“下。”渊北背过身。
“彦某温酒以待。”
崎渊一片狼藉,彦宁楠记得渊北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温酒?温得热么?”
身影远去,彦宁楠抬头望天,正逢血海嚣张再出,他拖着半边伤体回了银九天。
来迎接的,是百把仙门利刃。
不知是谁动作这么快,提前通知了各家,不过彦宁楠早已料想到了这结果,来得早与晚的区别而已。
季霖道的视线落在他重伤的左肩,悲愤无以复加,“彦青澄!我给你三日?你当什么了??他在哪里?!你说话!”
“果真不该!不该允他三日时限!”
彦宁楠环顾一圈,垂头笑了几声,肩膀耸动,牵扯无数新伤旧伤,“走了,我放走的。”
百家震怒,彦宁楠突然很理解他们。
雁关石林开阵,窟中再开,佛珠入印,崎渊一战
——他如何自保?
那一刻,彦宁楠的魂儿好像飘出了体外,冷静地看着自己被穿喉,再看着潺潺鲜血顺着石缝淌入银九天,汇进了磅礴水流,被冲洗得干干净净,无影无踪。
时间的洪流将他带起,前世烟消云散,彦宁楠猛然睁眼,大口喘气,头顶洞窟正不断往下滴水。
他艰难地半撑起身,银发蜿蜒铺散在地,下一瞬间,他猝不及防的,被一个炙热的怀抱拥入。
“师尊!”
彦宁楠恍惚,那撕心裂肺的疼似乎又回来了,他拼命伸手去推,“不要,不要......你走吧,不要回来了......”
“对不起!师尊我不走了,不走......”渊北担心到出了哭腔,把他搂得更紧了,“师尊对不起,这一世,我还是没能护好你——”
彦宁楠侧颈有湿润的触感,他不再挣动,淡淡说,“渊北,这一世,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情。”
“师尊瞒了我多少事情!”渊北搂紧他,“策生三界阵......”
彦宁楠胸口抽紧,哑着嗓子,“你知道了。”
洞外的水声更大了。
“师尊,我什么都知道。”
“......虞昱告诉你的。”
“是。”渊北箍着他,力气大得像是要把彦宁楠揉进身体里。
“师尊,我好恨你。”
“嗯,那便恨吧。”彦宁楠抚上他脊背,“跟我说吧。”
“我离开崎渊之后,没有走多远,就遇上了虞昱。”
——前世,渊北好月入鞘,身上没有伤口,虞昱得了消息,正赶往银九天,神色焦急地匆匆唤了他一声师弟,渊北没有应。
“渊师弟,师尊在哪里?为什么你一人在这?!”
“我和银九天已无瓜葛,彦仙君与我无情,我又何必在意他去了哪里?”
“与你无情......与你无情?”虞昱喃喃,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师尊怎的于你无情?”
“你不用管——”
“师尊若于你无情,又为何每月央我准备那伤药?”
“药?伤药?”渊北呼吸霎时困难。
他怎么不知道??
“那是什么?!”
“可以暂时遮掩伤口的药,罕见,十分难调配。”
渊北猛地想起千雪岭洞中的情景,他逼近虞昱,厉声问,“然后?然后呢?师尊用那药做什么?”
“一开始我也不知道,”虞昱直视他,“直到后来知晓策生三界阵一事,我偶然在书中看到过,此阵只能困魔,不能治本,即魔的杀欲。”
渊北瞳孔紧缩,“你继续说!”
“你还不明白吗!”虞昱少见地朝他吼道,“在不伤及你的情况下,灭邪魔杀欲,只有一个方法。”
“......血气。”
渊北凝噎,血丝爬上他的眼。
“纪师叔提过,灵力愈深厚之人,其血气便愈浓郁——各处经脉的血气也不相同。”
“先是指尖血,其次腕间血。”
“然后是颈间血......最后——”
“是心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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