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第三】何为怜悯（1 / 2）

东君回到神殿，每日待在观世镜旁的时间越来越长，拂帝并不知道天界还有位上仙日日夜夜监督自己，该干嘛干嘛，九州四海皆是他的去处，直到有一天，他又饿了。

那位小神仙说什么来着？大快朵颐后的拂帝细细回想，啊，他说他要来杀我。

真是等不及了。

果不其然，没出几日，小神仙便气势汹汹地寻到了他，模样和上回见到的有些不一样，身后升起的法相面目狰狞，还带上了一只金光闪闪的大鸟，亮过天上曜日。

几个时辰之前，东君前往南天门欲下界时，发现琉璃已经提前帮他解决了驻守门外的五位护法。

青袍上仙匆匆路过他，感激地一点头。

人界，东君还未落地，便瞧见拂帝身下伏着一只小狐狸，火红色的小兽鲜血横流，性命垂危，他心下一急，径直喊：“你做什么？！速速放开那狐狸！”

利剑携着紫光向拂帝背后袭去，拂帝身子一斜，连人带狐狸消失在他眼前，转移到十步开外，呸地吐出一口绿色的药草汁，咧嘴笑，“仙君大人小心呐，一剑下去就是两条命啊。”

东君持剑，疑惑地看看尚有喘息的小兽，“你不吃他？”

“本座为什么要吃他？又不饿，何况狐狸血太涩了，我不爱。”

“可我上回说的话，你并没有放在心上，如今又那么多无辜生灵因你的贪欲丧命......我此行，是来与你清算的！”

“小仙君管真多，那凡人吃鸡杀牛，你岂不得奔波劳死于途？噬血为我本欲，天下之大，杀几个人又有何妨？”

“胡搅蛮缠！”东君动怒，直指上空的大片血色，“你且说说，那又是何物？！”

拂帝抬头，顺着他指示的方向看去，“你带过来的鸟。哎，天界行事好嚣张，亮得本座眼睛疼。”

“此鸟名为金乌......我所指并非为此！”东君暂隐神鸟，那悬于半空中的血色便更加骇人了。

拂帝快速看了一眼，略慌乱地移开了目光，道：“血海。”

“告诉我，你有把握控制它么？”

拂帝不安道：“血海中的魔物甚多，长相也实在丑陋，每当本座寻食时，它们便会参与进来，一开始我还能制得住它们，但最近血海的胃口愈来愈大，如果它不能得到饱腹，我也将一直饥饿难忍。”拂帝迷惑地晃晃脑袋，看向东君，“这样，是‘好’的么？”

“是大错特错。”东君摇头。

“所以......在你眼里，本座与那些血海中的魔物，是一样的么？”拂帝担忧地问道。

“并不，你与它们不同，你......懂得怜悯。”

“何为怜悯？ ”

东君走近他，俯身查看小狐狸的伤势，右掌轻轻拂过，便止住了血，“当你见他受伤痛苦，想为他做些什么时，便生‘怜悯’。”

拂帝也伸出手，依葫芦画瓢地往狐狸身上一拂，无事发生，“......本座做不到。”

“这样，”东君索性换了个说法，“当你再起杀欲时，莫要去伤人，此举也可称为‘怜悯’。”

“本座忍不了。”

“......若不然......”东君挽起仙袍袖摆，露出一截光洁的小臂，“愿以代之。”

小神仙到底是什么 意思拂帝不明白，但那截手臂实在诱人。他瞟了眼青袍仙人淡然自若的神情，问，“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