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第五】本座说了没有（2 / 2）

东君一愣，“是名号......也是名字，千百年来，他们都是这样叫我的。”拂帝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罢了，于本座来说无所谓，亏你之前还胡乱取了一个来搪塞我。”

拂帝无所谓的态度倒出乎他的意料。

无名山上恰时起了劲风，东君大袍后摆，朝拂帝身前近了一步，抬手揩上他衣衫颜色略深的地方。

——他盯着被人血染红的指尖，神色悲戚。

拂帝心生不安，东君离他咫尺之遥，垂睫颤抖的样子让他心神不宁。近来，他也觉得自己开始变得古怪，混沌造就他的身躯和筋骨，他从来不做梦，但自从东君匆匆离去之后，他便时常于昏睡和清醒的间隙中瞥见一闪而过的苍青。

随着愈来愈壮大的血海，他无时不刻地感到饥饿难耐，急于嗜血的欲|望将他吞噬，他从来没有这般迫切地渴望杀戮。他身为邪魔，可随时号令血海中的千军万马，却独独守不住混沌魂魄里的那一点点欲|念。

“他们的死......真的......真的不会给你带来任何触动吗？”

对上东君那样的眼神，拂帝生平头一次地瑟缩了，草木香环绕于身，他舍不得放弃这般近的距离，便倔强地转开头，“没感觉。”

“可你的面上有愧疚。”东君视线紧随，“是为什么？”

“本座说了没有！倘若有，那也是对你！本座先前答应过你，不会再伤人，如今却食言，这便是你所说的愧疚罢！”

靖虎感知出他上窜的怒气，伏低身子发出警告的呜咽，拂帝抽身步至山崖边，道，“天帝派你来的。”

“是我自己要来寻你。”

拂帝嗤笑，“来寻我，还是来杀我？”东君闻言，久久没有作答，拂帝忽地旋身，望向他，“你若是要杀本座，本座......只担心控制不住混沌，伤了你。”

东君胸口一紧，“杀人，不是你最拿手的么？”

“......你来。”拂帝长叹，要他过去。东君想着为何不是你过来，双脚却不由自主地往那儿走，临了触手可及的距离，拂帝扣住他的一臂，要去挽仙袍那宽大的袖摆。

东君任他拉着，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他动作。拂帝做得很小心，不知是刻意为之还是碰巧，全程没有触碰到一处他的肌肤。

“此物取自我发间，附着了混沌同源之气，本座的两柄剑皆识它，万一......它们不会伤你。”拂帝边说，边仔细地系着什么，“好了。”

东君低头看去，那横在腕间的，是一道极细极细的玄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