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终章】眠我梦中（2 / 2）

“这是......” 爻祝眼中闪过诧异，接过菩提珠端详良久，最后坦诚地说，“吾......不知道。”

“此话如何讲？” 彦宁楠的神情依旧是淡淡的，但爻祝更愿意称之为麻木。

“吾从未见过这样的事情。”

“有可能吗？”

“没有.......啊，或许吧，我的蛊虫在他灵海里多年，若是真的有魂魄，是理应附上一些，然后在血海大战中留存下来。”

彦宁楠面上动容一瞬，“附着魂魄。”

“可是渊北以无情剑化作肉身，没有道理......吾是说，这也可能是他的意识......或者说，一种执念。” 爻祝也被自己的推测吓了跳，露出毫无把握的神情，将佛珠递还给彦宁楠。

“有办法吗？” 彦宁楠几乎是从他手里抢过的菩提珠。

爻祝颇担忧地望着他，“吾可以帮彦仙君加护这颗菩提珠，让这几缕清雾休养生息，但其余的......吾不作保证。”

彦宁楠轻轻吐出一口气，“我能见到他。”

“这......不好说，一个月、一年、十年、二十年、一百年？彦仙君，吾尽力了。” 爻祝摊手，试图将话说得再明显一些，但眼前彦宁楠听不进，也不愿去听他话里的深意。

爻祝虽知不可能，但还是依照承诺，帮彦宁楠加护了这颗菩提珠。

彦宁楠带着佛珠回到了银九天，澜居内的陈设依旧没变，熟悉得令人隐隐作痛。

他一闲下来，身上的新伤旧伤就一并发作，乔时雨提出过接他去东海养养，彦宁楠婉拒了，乔时雨看他一步不离地守在佛珠身边，实在不忍，彦宁楠倒生了孩子脾性，不论乔时雨怎么说，他就不。

“师尊，这样一直守着，确实不是办法。” 乔时雨说。

“为师想陪陪他。” 彦宁楠回道，眼里有些寂寞。

“师尊，这样一直守着，真的不是办法。” 乔时雨在第五个年头的时候还是这样说，陆悦无声地止住了她。

情况到第七载的时候有了些许好转，彦宁楠愿意跟随陆悦一起外出除祟——贴身带着他的菩提珠。如今的陆悦作为银九天峰主，将水浮天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了却了彦宁楠的一大桩心事。

吃第八载年夜饭的时候，陆悦说这枚佛珠握在手里似乎越来越有温度了，彦宁楠微微一笑，

陆悦夹了一筷子菜到他碗里，“师尊，等师弟回来的时候，年夜饭会再热闹一点呢。”

彦宁楠环顾一派生机的银九天，“悦儿，你做得很好。”

陆悦抿着嘴，红了眼眶。

这年初春，彦宁楠坐在案前梳他怎么也梳不好的头发，陆悦扒着窗口，喊他出门看玲珑兰新开的花，彦宁楠将菩提珠小心搁进案上的匣子里，提起衣摆迈出了门。

兰花开得不多，也没有香气，陆悦纯粹是为了哄他多出来透透风，但彦宁楠却驻足看了很久，想起了那年玲珑兰开花的时候，渊北留在他手背的温度。

“别闹了，该回来了。” 花前人轻声说。

等彦宁楠回到澜居，有人正伏在案上昏睡。

两行清泪划过彦宁楠的脸庞。

“渊北，渊北。”

渊北迷糊地嗯了一声，一如从前贪睡的样子。

“昨夜睡得可安好？” 彦宁楠问道。

“嗯，好。” 渊北睁开了眼，眼底眉梢尽是温柔，“师尊眠我梦中。”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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