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2）

这天后，我没想到我会那么快又见到傅沉。我和他从那件事发生后的交集几乎为零。除了四年前，以后再没有太过热络的时候。

冬天街头很冷，路灯朦胧的黄色衬得世界都温柔下来。之前约着几个同学去罗女士家拜年，和罗女士道别后，我才忙着赶回家。想到之前电视里放的什么半路飞车抢劫的新闻，我心里就是一抖。

半路上罗女士不放心 又打电话过来。

“我马上就到了，您别担心。”心里怂，面儿上怎么也不能带出来的，毕竟都成年人了。

“女孩子嘛。我不该留你这么久。”她在那头笑，过了一会儿又说，“你和傅沉怎么样？刚刚人多也没好意思问。”

我倒是很好奇罗女士怎么会觉得我和傅沉有关系。但是想到班主任的火眼金睛还有所谓女人的第六感释然，“很久没见了。”

“你们有缘分，不该这么算了。”

她说我和他有缘分。

“真有缘分就算不了”。街角窜出来一只绿眼睛的猫，它竖着尾巴盯了我一会儿。等我试图接近撸它一把，它又甩着尾巴转到另一头去了。我顿了一会儿，才又说，“您别担心我。反正还年轻，肯定有人要的。”

“你看看这女孩儿，老李。”罗女士在那头笑得更开怀。“这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人，金桐，但是你想要的只会有那么一个。”

我想到罗女士都这么大岁数，还要操心我这个小年轻谈恋爱的事情，更是觉得心里暖得很，“我知道，这个看缘分嘛。”

“我知道你知道。老师是过来人，你别不信。你和他有缘，傅沉以前混得很，但是个好孩子。说起来今天也没看到他。你们这群孩子是我教的最后一届，我都记得……”

人老了爱怀念过去，一说又差点刹不住。等那边老李同志叫罗女士去休息，我才挂了电话。

我不知道罗女士为什么总觉得我和傅沉有戏。挂掉电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觉得心里空落落。

结果一番悲怆还没发挥出来，抬头就见前头一人的背影我熟得很。不仅背影熟，侧着的那张脸我也熟。

傅被一个女孩子驾着，一会儿踢着路面不愿意走，一会儿挥舞着手，看着就像是醉了，多出几分少年人的样子，和聚会那天看到的又不一样。我捏着手机，缀在后面，几乎贪婪地看他。聚会上我就和他说了两句话，如今突然看到，连他身边有人的一腔心酸都被惊喜给掩盖了。

小区的灯光银白色像是镜子，万物贪婪清晰可见，带着我那颗不知满足的心也现了形。女孩子扶着一个成年男子自然吃力，傅沉身边那姑娘费力从包里拿出门禁卡，刷开门，等门合上，两个人的影子也再看不见。

头顶鲜红的霓虹灯牌写着小区名，我看了一眼，才如梦方醒地回过神来。看了一下地方，骂自己美色惑人，竟然跟着走了这么远。

“你人呢？吃个饭这么晚？”我妈的电话来得猝不及防，“十点过了我就不给你留门儿了啊。”

我应付了几句，挂了电话一看已经是九点半，走回去肯定不行了，随手叫了出租。坐上去刚把车窗摇下来，司机就说话一了。

“开了窗凉，车里有空调。”

“我晕车，怕弄脏您的车。”

我当然知道凉，可是晕车是母胎里带出来的毛病，一时半会儿眼看好不了的。

说完司机没说话，结果速度一提上来，果真就冷得很。一阵刮过来，混着冰珠子样，打着脸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