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2）

死亡人数在不断攀升，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个数字不断更新大有翻倍之势，救援队已经在紧锣密鼓地工作而海啸与其他自然灾害不同，生与死只在于灾难发生的一瞬间，活着的人有幸活着，死了的人尸骨无存。

而救援的主要任务是抢救海啸未覆盖区因为地震被埋在废墟下面的人。虽然地震比海啸的存活率高却也是从死神手里抢人。

捐钱捐物志愿者的组织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举国上下哀恸万分。

失去沈漾消息的那几天楚意一直以为自己被沈漾拉黑了，直到后来真的忍不住打电话给钟旗的时候钟旗冷冰冰地问，你真的找他吗？他死了。

“随便说人死了不好吧......”楚意脱口道。

钟旗反问：“我有什么理由咒他死？他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楚意下意识想起那封信上的话来，可就算真的是病也不至于这么快......

“为什么？”

“海啸。”

楚意扯着嘴角给自己催眠一样笑道，不可能，他是回云都海啸在虹市。口中这样说着心里却知道沈漾可能是真的回了虹市，那里有他的家人。

钟旗的耐心好像耗尽了，冷冷说道，你看过他的机票吗？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看了机票，但我查了他的行程，派出去的人找了他三天一无所获。现在只庆幸他平时就吊儿郎当经常失踪，公司还有一帮职业经理人撑着外面的人都不知道。

楚意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口，胸膛里后知后觉地升起来一股钝痛，像是有人扛着锤子在他胸口碎大石。

电话没挂，手机就放在桌上，钟旗隐约听着对面的人好像在用力呼吸，那声音仿佛滚滚沙石在经过气管。

楚意从没想过沈漾会死，那个人就像空中的风天上的云，很远，但是一直在。他甚至还想着等他们老了之后能拄着拐杖一起去旅游。沈漾的死像是他走在一条每天都会走的路上，然后有一天忽然掉进了坑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楚意开始变得精神恍惚，上班的时候坐在工位上手握鼠标很久都不动。隔壁工位的人过来问了一声，不舒服吗？

楚意盯着电脑屏幕很久哑声说，我相恋十年的爱人死了。

工作归工作生活是生活，那人下意识惊讶于他居然把爱人藏得那么深但面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拍了拍他的肩说了一句，节哀。

那天是个转折点，后来楚意的状态非但没有好转反而逐步下滑，逢人便说自己的爱人死了，是相爱十年的人。而所有同事加几个朋友没有一个人见过他所谓的爱人更是不知道他和谁谈过恋爱。

至于他口中说的威臣老总，那样的成功人士怎么可能喜欢一个男人，就算喜欢男人也喜欢不到一个小职员头上。而他没法解释自己口中的爱人真的存在也没法证明那人和沈漾就是同一个人。

于是公司里的人得出结论，楚意疯了，妄想症。

被扭送到精神病院的时候楚意还抓着同事的胳膊强调说，曾经有一个人很爱他，很爱很爱。那人从来没说过有多爱，却把他看得比生命还重要。

钟旗得到消息的时候楚意已经被送到精神病院两天了。他是唯一一个知道沈漾和楚意是什么关系的人，听到发病原因还愣了愣，但他不想解释，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让他在里面待着吧，大概里面外面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区别。

楚意的病房在二楼，窗外有一棵去年移植过来的光秃秃的杨树。

冬日的阳光把树影投进来墙上光影斑驳。

恍惚间就像回到了十几年前他们还在高中的时候，在沈漾奶奶家的小阁楼里，也是这样的铁窗白墙，却原来沈漾过的一直是这样的生活，只是他从没说过。

一个病房住四个病人，其中有两个很瘦小，一直缩在角落里像是怕挨打。对床的大叔倒是很有活力一直敲敲打打大喊大叫，医生十几分钟过来一次，每次医生来他就闭嘴了等医生走开又会大喊大叫，一直循环往复。

相处了一天终于熟悉了一些，黄昏时候，那大叔凑过来问楚意，你是什么病？

“我没病。”

“哈哈哈哈哈，这里的人都说自己没病。”那一瞬间看着大叔眼里的光楚意仿佛以为他也是被无厘头的理由关进来的。

“你是什么病？”楚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