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1 / 2)
“我......我以为你死了。”正值黄昏,下山的人很多,楚意挡在路中间接受众人目光的洗礼半晌才喃喃说了这么一句。
“哦”。
沈漾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地转过头去,留给他一张坚毅的侧脸,随后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钟旗在家里求神拜佛七十二路神仙都请完了战战兢兢地等着沈漾回来生怕那两人冤家路窄撞到一起。结果沈漾进门的时候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一如往常。
没等来想象中的质问钟旗心里有点小庆幸还有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他是真的期待过那两人能在一起,只不过照现实来看比铁树开花也容易不到哪去,这辈子好像没什么可能了。
偌大一个别墅里只有一个阿姨兼顾做饭和打扫卫生。晚饭阿姨做了几个菜见沈漾不吃就又煮了汤,沈漾回头看了一眼,说,别忙了,去睡吧,我要是饿了就自己做。
阿姨闻言就转身走了,钟旗却知道他早就失去了对食物的渴望,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一直靠注射葡萄糖活着。他拿着几张药物的说明书和沈漾大眼瞪小眼半天终于败下阵来妥协道,好歹吃一口,不然怎么喝药,你是铁胃啊。
沈漾不理他,好像神思已经走远了,没过多久忽然笑问,你知不知道迄今为止我最引以为傲的是什么?
“威臣的成功?或者脱离了父母的荫庇还能活得很好?”
“是这么多年名利场上摸爬滚打从未退后一步,而今也算是长袖善舞的人,在最后一步,死亡或者抑郁性木僵真正出现之前都能与人侃侃而谈。只要我不死,面具就永远以最鲜艳的模样贴在脸上。”
这样的话钟旗接不下去,他是真真正正的享乐主义者,活着就是为了享乐。所有关于人生关于灵魂关于快乐的理解都是他在沈漾身上学的,没想到如今沈漾忽然自暴自弃,他就莫名慌乱起来,半晌才轻声说了一句,楚意来云都了,那天我在山脚看见他了,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他一直以为你死在了海啸里,要是你不想见他出去的时候就注意一下。
“我见到他了,事到如今又找过来也不知道想干什么。”沈漾放开掐着眉心的手,转身走回房间,没吃饭,也没喝药。
再见到楚意是在公司年会上,沈漾象征性地上台说了两句然后把欢声笑语都留在身后独自跑到外面去吹冷风。楚意忽然从大厅走过来把外套披在了沈漾肩上自己只穿了一件毛衣。
在公司他是铁拳铁腕的专权者,从没有人敢这么和他不见外。沈漾以为是钟旗,结果回头看见的却是楚意。
从沈漾说要离开登上飞机到那场海啸把虹市夷为平地再到今天将近两个月,楚意神思恍惚活得像鬼一样,这一瞬,看见沈漾在眼前,满脑子只有一句话——留在我身边,或者留我在你身边。
他心里有千言万语想抱着沈漾在他耳边将这两个月的苦从头说起,想和这个人耳病厮磨唇齿相依。原来思念真的会将一个人折磨至此。
会所**种了几颗光秃秃的树,一眼望过去便是对面楼上刺眼的繁亮的灯和院子里孤零零的树。沈漾沉默着,视线落在无限远处。
楚意轻轻抓着他的手腕,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先冒出来的是一句,我不想再错过你了。
一直望着远处的沈漾忽然笑道:“我身边什么时候缺过人,只是觉得好玩儿逗你罢了,怎么还当真了?”他握紧拳头转了一下手腕把胳膊从楚意手里抽回来,冷声道,别自作多情,很难看。
看着沈漾递来外套楚意蓦地发现以前都是沈漾在包容他,只要沈漾的热情少掉一分这双人的局都撑不下去。
“对不起。”那是一句迟到很多年的道歉。
“当初是我纠缠你,你又何须跟我道歉。”
钟旗从走廊的另一端走过来,沈漾把那件外套挂在栏杆上迎了过去。
“你们......”
“没什么,外面冷,回去吧。”
以前楚意作,阴阳怪气肆无忌惮。这二十几年如一日的好让他有理由相信沈漾永远不会离开,只要他伸出手去沈漾就会飞奔着跑来,其实啊,热情总有耗尽的时候,有一个词叫做兰因絮果。
有些人一生只遇一次,悲哀之处在于在一起的时候你没体会到他的好。
那天晚上十一点沈漾忽然高烧四十度被连夜送去了医院。他看上去奄奄一息,那么脆弱,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下但却执拗地不肯闭上眼睛睡一会儿。
钟旗好说歹说到最后没辙颓然坐在一边劝道,大哥,不然我给你磕一个你听话睡一会儿有什么事儿咱明天再商量?
沈漾盯着头顶那盏灯看了一会儿,说,那只蛾子快死了。
钟旗正抬头找蛾子呢还没找到就又听到一句,我也是。他瞬间被吓尿转身走出去打电话叫来两个心理医生还有五个保镖。一排人整整齐齐蹲在沈漾病房门口如有任何异动就冲上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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