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关于部长为什么那么重视今天的会议重视到半夜给他打电话让他早点准备楚意迈进威臣分部总裁办公室的时候忽然明白了，因为今天要见的不仅是威臣的老板，还有他们自家老大。

确切地说就是一个非常牛逼的老大和一个稍微有点牛逼的老大对谈，后面一帮鼓掌叫好的小虾米。

部长带着楚意和自家总裁汇合一起走进大厅的时候沈漾刚好从车库出来走进电梯，等到楚意从电梯里出来沈漾已经在会议室里坐下。

然后楚意推门，沈漾抬头，两人目光相撞。因为这一个简单的动作现在和回忆两条根本不可能相交的线迎头撞在了一起。

在他们两个人的维度里，有一颗原子弹，无声爆炸了。

中瑞在宁城本地还算有发言权，出了宁城基本没有人知道，即便如此，威臣还是找上来了，大概是威臣打算拓开在宁城的市场？

虽然这个会议怎么看怎么诡异但来都来了楚意还是忍不住猜了一下今天这个会议的走向。会议桌上，自家人已经提出了三个提案，三个均被否决，老大的脸色已经不怎么好看了，只有经理秉承着不放弃的原则打开了一个ppt打算挽回一下。

反观威臣老板，一直是靠在椅子上默不作声，手上的笔转来转去，按照楚意的个人生活经验眼前这位应该是处于神游天外的状态。

说项目可以谈的是威臣，结果毫无诚意的也是威臣。谈得久了楚意才慢慢品出来这位老总对中瑞的态度好像并不友善，不只是生意场上的剑拔弩张，还带着些刻意针对的味道。

就在双方都一脸尴尬以为今天肯定会谈崩的时候威臣老板点了头，说，行了，差不多就这么定了，拟合同吧。

话音刚落连一点让别人反应的时间都没空出来他又说，不知中瑞今年的招聘标准是什么？我可以去应聘吗？

说着，沈漾有意无意地往楚意脸上瞟了一眼。

他随口一句话换来整个会议室长达两分钟的诡异的沉默。半晌，坐在他对面的中瑞老板才挤出一个笑容来勉勉强强道，您开玩笑了。

秘书推门将合同送上来，沈漾随手将自己的名字写上去，然后漫不经心地开口，三环新城区有一块地威臣已经接到了招标申请书，我准备把它拿下来盖写字楼，不知各位有没有意向再次合作？

按理说，威臣从来不缺合作伙伴，根本就不需要纡尊降贵来找他们这一家小公司。老话说的好，凡事反常必有妖，但是馅饼都放在眼前了，不咬不是人。

楚意一回头，就见自家老板脸上漾开生机勃勃的笑容，他说，当然，我们求之不得。

到后来，该谈的都谈完了尬聊也已经进行了有五分钟了，整个会议室气氛紧张得像是即将爆炸的蒸炉。沈漾作为东道主还是坐着不动，一点要起身去送的意思都没有。

总经理跟在沈漾身边多年还算了解他秉性，见状就起身堆着满脸的笑将中瑞老总送出了门。

随着椅子一阵响动整个会议室都走空了，沈漾朝着门坐着，忽然开口将人喊住：“等等。”。

一只脚已经迈出会议室的楚意回头看了看发现会议室里除了自己已经没有别人了就问了一句，怎么了？

“我渴了，你能去帮我倒杯水吗？”

沈漾的助理徐尘也在门口，两个人面面相觑了半晌然后楚意轻轻点了点头。

威臣的老板吹毛求疵在业内是出了名的，楚意连他为什么让自己倒水都没来得及想就抓着徐尘请教说，我应该拿什么进去？咖啡绿茶或者可乐奶茶？

徐尘呆在原地想了三十秒，然后咽了口唾沫犹豫不决地反问，奶茶不行吧，或许？矿泉水？

两分钟后，楚意诡异地端着一杯奶茶推开了会议室的门。他满脸狗腿子样看着沈漾，沈漾也抬头看他，很久才将杯子接过，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声音轻到几不可闻。

走出大厅时一行人中间好像有谁叹了口气，就是这一声叹气好像打开了某种开关，然后大家就都跟着叹气。谈个合同忍受人身攻击就算了，回去还得没日没夜地忙，加班狗没人权啊。

会议室里，沈漾正盯着眼前的奶茶发呆，就是出了写字楼右拐走进奶茶店付钱就能买一杯的那种，他却握在手里久久不放，直到热量散尽杯壁一点点凉了下去。

少年时期，他曾有一个喜欢逃课的朋友，每次晚自习回来都会放一杯奶茶在沈漾桌子上。至于理由，据他说是可以盖一盖身上的烟味儿，别被老师发现了。

那时候沈漾是班长兼学委，老师和同学眼中标准的好孩子。可是这个好孩子抽烟。后来出入社会了，没人管，他反而不抽了，因为身边缺了一个帮他买奶茶的人。

沈漾在办公室泡了一天，黄昏的时候掐着点出公司去超市买了菜然后回家做饭。晚饭做冷吃牛肉，加葱姜之后将牛肉煮熟再冷却切条，然后将辅料炒熟剁碎，之后再用六成热的油将牛肉炒过之后加汤调味煮熟即可。等到一切做完沈漾才发现过于正式了，正式得不像是一个人吃的饭。

窗外夜色升起，该想的不该想的一股脑的涌上来堵在心口堵得人发慌，沈漾捏着眉心轻轻呼出一口气来。</p>